着腰在菜畦里浇水的姑娘。
她卷起裤腿,露出一截纤细漂亮的小腿,她的头发被太阳照得发光,每一根发丝都是璀璨生辉。
她回过脸,露出一张琼姿花貌的脸。
额头覆着薄汗,眼眸乌润干净,漂亮得闪闪发光。
他怔愣一会儿,才认出是谁。
是他自小订下的娃娃亲。
“你怎么过来了?还做这些!”
“没什么,帮帮阿姨。”她轻快走过来,带起一阵甜润的风。
他喉间生渴,喝着井里打出的冷水。
心底从没有如此激荡满足过。
他一见钟情的对象,恰好是他家自小订下的未婚妻。
她从菜畦向他走过来的那一瞬,他脑海里已经勾织出他们从结婚到白头偕老的画面。
她在简朴凳子上坐下,他一错不错盯着她,生怕凳子上的倒刺刮伤她细滑如凝脂的皮肤。
规整坐在凳子上后,她开口,“修和哥,我想过了,我们退婚吧。”
她的眼睛依旧清澈得如同一泓清泉,说出得话却毫不留情。
“为什么?”他啜着冰冷的井水,装作风平浪静。
“因为我不想成为缀在你名字后的某某夫人。”
这个问题太大了,而且是原则性不宜更改的问题,他转移话题,“是不是喜欢了谁?”他几乎迫不及待说:“喜欢了谁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晚几年结婚,你尽可以好好谈几段完整的恋爱,只要你最后的丈夫是我就可以了。”
他可以原谅她走弯路,只要站在终点的是他就好。
她不喜欢他完全可以理解,他常年在外,很难陪她风花雪月,这时候就需要有人提供给她情绪价值,这是非常合理的。
她却坚定摇头,“我喜欢一个人,肯定不会只简单跟他谈一谈,我一定会跟他从一而终,名分当然也会给他。”
她说的坚定,眼眸中是对心中所爱的赤诚和真挚。
他毫无缘由嫉妒起未来得到她心的那个人。
此去经年,喻礼依旧没有变,还是那个能为爱人飞蛾扑火的性子。
“礼礼,你已经错了一次,还想再错一次吗?”这样的话说出口,陈修和便隐隐后悔,他不该这么急躁指责她,顿了下,他心平气和描补,“当然,你没有任何错,是梁宗文蛊惑你。”
喻礼只是笑了笑,不愿跟他说的更深。
他们之间是原则性的问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嫁到陈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会成为她的祖母、外祖母乃至母亲,但不会成为喻礼自己。
她一生的荣光只会系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没有人记得她祖母是建国以来第一批被授勋的女战士,是第一位出使国外的女外交官,她也曾在国际舞台上挥斥方遒。
但,因她身边的男人,于是,她留给后世的只有喻济时第二位夫人这一印象。
当然,喻礼并没有祖母那样恢宏的梦想,她纯粹不想让自己的人生被其他人掌控,她不愿联姻,宁愿在男人堆里品酒拼下限拼命,也不要成为一个联姻成功的美满的符号。
陈修和看出喻礼不愿交流的态度,他倒没有生气,她出身名门,自己又做了一番事业,理当如此自傲。
“喻礼,我没有第二个八年来等你。”这次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势必要结婚生子,如果她还是不愿,他会接受家族挑选的另一门婚事。
喻礼端起那杯他倒给她的茶,微微颔首,“祝修和哥婚姻美满,跟未来的嫂子百年好合。”
陈修和端起自己的茶盏,轻轻跟她碰杯,“多谢。”
陈修和走后,喻礼也没在冷的冻人的风竹馆久留,临走时,目光瞥到竹帘上的挂画,微微蹙眉。
她给景山别墅管家打电话,“以后,风竹馆里不许挂字画,还有,家里不要布置鳄鱼皮皮具。”
又有一则电话打进来,她接通,“舅舅。”
谢擎山似乎已经知道相亲结果,“陈修和都没看上,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喻礼说:“您以后不要牵线拉媒,我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跟要结婚的人不一定是一个人。”
“在我这里,必须是一个人。”
她话语坚定,谢擎山倒不好再违逆她意见,“好,我知道了。”顿了顿,他道:“你跟喻景尧的事情你爸爸跟我说了,这件事等我开完大会回去再说,我把事情明明白白告诉你。”
喻礼借此机会问:“舅舅,表姐要回国,我想把她聘作首席科学顾问,你说好不好?”
谢思齐是谢擎山跟何春莹的女儿,自幼在国外读书,现在已经学成归国。
谢擎山跟谢思齐关系寡淡,喻礼想帮忙缓和缓和父女关系。
“你看着办。”谢擎山回答得不冷不热。
喻礼打算挂掉电话,谢擎山忽然道:“你小舅妈也要进京,你有空去见见她。”
小舅妈是谢擎山在外任地新娶的老婆,现在还没进京。
她的年纪跟喻礼差不多大,已经给谢擎山生下一对龙凤胎,孩子还没有办满月酒。
喻礼胸腔涌上一股酸涩之意,淡淡答,“嗯。”
程濯走过来时,喻礼已经收拾好情绪,她笑了笑,“刚刚怎么没过来?”
程濯指节贴住她冰冷的脸,“好了,不要在外面吹风。”他拉住她的手,答道:“我跟陈主任太熟了,担心露出端倪。”
“露出端倪也没关系,对哦,他父亲是你爷爷一手提拔的。”想起这,她又低声道:“谢擎山也是你爷爷在任的时候飞升的。”
程濯敏锐察觉到喻礼对谢擎山称呼得变化,“谢书记惹你生气了?”
“他的小夫人要进京,倒要我来招待她,思齐姐在国外那么多年,也没见他关心过只言片语。”喻礼道:“他这个爸爸在国内位高权重,倒让亲女儿亲自打工赚钱留学。”
“我记得师姐的学费是喻氏基金会资助的。”他温声,“喻总出的力?”
喻礼道:“举手之劳。”
说完,她想起什么,“思齐姐跟你是一个导师?”
程濯勾了下她粉妆玉砌的面颊,“我们师门只有谢师姐是在这个专业从一而终。”
喻礼微微眯了眯眼,心底似乎“咚”然撞开了什么。
“怎么
了?“他眸光温和注视她眼睛。
喻礼偏过脸,避开他视线,“没什么。” 。
谢琬音要下景山回喻公馆过年,这是一年一度的传统。
装载着她行李的商务车跟在后面,她俯身上了喻礼的车。
喻礼只好委屈程濯到前排坐副驾。
谢琬音挨在喻礼身边,在后视镜里看见不紧不慢跟着的喻景尧的车,勾了勾唇,“看来你哥哥相亲也不顺利,这么快就结束了。”
说着,她瞥一眼喻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