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后院。
从前喻礼跟喻景尧闹崩,这条密道便没有再走过,时隔几年,这是她第一次走上这条路,为的是躲避喻介臣。
从前这条小径是没有的。
喻礼想来找喻景尧只能通过外院的甬道走过来,为了她来往更方便,喻景尧便凿开后院深密潮润的花木,辟了一条小径出来。
这条小径常年被冷落,石阶上铺满浓绿的青苔,两侧的花木盛开的肆无忌惮,花枝横栏在小道上。
喻礼抬腿小心迈过,往前走了几步,便望见前面几扇染了昏黄灯光的窗子。
喻礼站在紧闭的门前,发消息让人把门打开。
这条小路常年弃用,通往小路的门也是死死锁住的。
她最生气的时候,曾用沉重的乌木书柜抵住门。
一扇门关得严丝合缝,任本事再大也无法打开。
直到喻景尧入狱,她才让人把沉重的柜子从门前移开。
专门负责内厅的佣人收到她消息,将门打开,眼神不掩诧异。
这扇门很久没有开过了,紫铜手柄都生了锈斑。
喻礼进了门,轻声问:“程先生在这里吗?”
佣人答:“在,在前厅。”
喻礼点头,不忘吩咐,“把门重新锁上。” 。
在跟喻礼分开的两个小时里,程濯先简单处理遗留公务,而后,眼眸微抬,神色淡漠拨了个电话。
接了喻济时从庐山回来后,他便一直留在喻介臣的荣禧堂。
何春莹在荣禧堂说了几句不知深浅的话,被喻介臣打断警告,她神色有些愤愤,离席到花苑,他让人跟了过去。
知道何春莹在找喻礼的岔,他离开荣禧堂,亲自请喻济时过来。
何春莹之前跟喻礼讲的话他没有听清,唯有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有这样的警觉,何春莹引起满室沉寂、令喻介臣罕见动怒的话一定不同寻常,或许关联着喻公馆不为人知的秘辛。
他本来没有探究旁人家事的欲望,但因为关系到喻礼,他无法不对这件事上心。
这个秘密极有可能跟喻景尧有关。
喻景尧在喻家是十足神秘的人物,前几年,因为他的身世问题不知闹出多少官司,后来他的血统问题终于尘埃落定,又扯出何春莹这个人物。
几年前,她被喻、谢两家厌弃,是何家老爷子费了很大功夫才让她平稳上岸。
现在,她又说喻景文才是喻家的未来——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心底突兀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喻礼走过来时,程濯在阖眸养神。
他刚刚拨给私家侦探一则电话,要求私家
侦探暗地里探查喻景尧的DNA验证报告。
听到身后轻柔的脚步声,刚刚的疲倦一扫而空。
他睁开眼,偏头看向她,或许他自己没有察觉,当望向她时,他漆黑冷清的双眸自然而然便带了笑意。
“来得好快。”他知道大宅里的应酬多么繁复,能这么快抽身,她一定费了一番脑筋。
喻礼轻快走过来。
在她即将落座时,程濯抬起一只手臂搂住她柔软腰腹,抱她在怀里,她便自然而然落坐在他腿上。
她轻声细语说:“你觉得我来得快,一定是没有想我。”她垂着头,似乎在埋怨,“我在外面的每一秒都想着你,度秒如年。”
她突如其来的抱怨让他短暂无措,沉缓说:“喻礼,我一直在想你。”
怎么会没有想她?
一连几通电话都是跟她有关。
连处理公务都是为了排遣她不在时的寥落。
见他急着解释的模样,喻礼笑着伏倒在他肩膀,眼睛笑得水雾朦胧。
定了定神,她纤细手指抚摸他侧脸,轻轻道:“我在跟你调情。”
程濯也明白过来,托住她的脸吻她,手掌控制不住揉着她的腰。
喘息间,轻声问:“要不要换衣服上妆?”
天色昏沉,晚宴即将开始。
喻礼作为主办人,得换礼服,上正妆。
他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期间有主院的人一直过来催,让喻礼到主院去换装,管家打发了他们。
“不去。”喻礼说:“晚宴是给年轻人闹腾的,我已经接见完那些年轻人的叔叔伯伯,没心力再去接见他们。”
老一辈的人自然不会参加什么晚宴,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早被隐在巷子里的专车接走,留下来的只是一些纨绔子弟。
“我得跟你说一件事。”她神色郑重,眼神里透着一丝小心,似乎担心他因为这件事生气。
程濯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是谁又给你安排了相亲?”
喻礼点了下头,“舅舅安排的,我拒绝不了,是陈家人。”
程濯清晰猜出那个人是谁,“陈修和?”
喻礼:“对,他跟我订过娃娃亲,后来不了了之,我舅舅在地方上任职的时候,欠过陈家一个人情,他兴许要用我还这个人情,让我跟陈修和相亲。”
程濯敛眸,平静语调听不出情绪,“陈公子是有家世的人,跟林总倒不大一样。”
喻礼看他,“你难道没有家世吗?”
程濯心脏漏跳一拍,沉静的眼眸微微凝住。
跟喻礼交往以来,他有意模糊掉出身,只用“程濯”这个人与她交往。
“出身”“家世”往往关乎着谈论论嫁,只有谈论论嫁时才要看两家是否门当户对。
他不提,担心喻礼因此感到束缚。
此刻,她却主动提起来。
喻礼似乎没多想,只寥寥说一句,又俯身在他唇上贴了贴。
她轻轻说:“不要在意这件事。”她是说相亲这件事。
程濯抚摸着她的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相亲?”
“应该是年后。”喻礼对预判谢擎山的行动很有一套方法,她道:“地点应该安排在景山,舅舅跟爸爸关系一般,这次要不是他刚调回京,他根本不会跟爸爸过寿的。”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喻礼低眸望着他,有些眷恋道。
从今天开始,她就得长住在喻公馆。
结束时间,大抵是喻济时离开喻公馆重新回到庐山修养的时间。
谢擎山进京,一些事情隐隐便要发生变化,喻济时要为他走动,促成有利的变化。
程濯说:“不用,你好好休息,我从后门走。”
喻礼想了下,贴在他耳边细细说:“我这座院子有一座直通地库的电梯,你把电梯密码记住,以后来找我私会,从地库直接上来就行。”
明明客厅没人,她却贴得很近,温热的呼吸细细撒在耳廓,他极力克制的反应如春草般蓬发。
他扣住她后颈,重重吻住她的唇,吮吻间,他说:“要是不做什么,是不是辜负了‘私会’这个词?”
喻礼仰颈,笑着喘气,“好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