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过。”
陈西平笑,“那是她了解你,不想伤害你,你们爱的最深的时候她都不忘记签婚前财产协定,这个问题她难道会忽略?喻家掌门人的位置是她费了多少心力才拿到的,她难道会为了你拱手相让?”
“她不会的。”陈西平看着脚步虚浮的梁宗文,幽幽叹口气,“你不要执着于她了,找一个适合你的跟你长久过日子的女人,你是传统的男人,但喻礼不会跟你过传统的日子。”
梁宗文没答,心底油煎似的发痛。
他想,喻礼果然没有爱过他,如果爱,怎么会在婚前签协定?
他还记得当年她靠在他怀里,软绵绵安抚他,“好了,这张协定我们永远都用不到,就是废纸一张。”
律师拿着合同进来,她作势蹙起两道细细的眉毛,说:“是爸爸让你们来得么?又不是不会签,至于那么着急吗?”
当年,他真的以为拟定婚前协议的律师是喻介臣的人。
直到,他在离婚的时候又一次见到那名眼熟的律师。
骗子——
他还记得蜜月期他们一起读刘禹锡的诗,读到“晔若观五色,欢然臻四美”时,她拿铅笔将“臻”字勾画成圈,笑盈盈说:“如果我们有孩子,叫‘臻’就挺不错。”
“臻”字意味着至善至美,趋于圆满,这的确符合她的祈愿。
他含笑纠正她,“要是叫‘臻’不就跟大姐重名了?”
梁桢和梁臻,听起来一模一样。
喻礼没有说话,眼眸里的笑意骤然凉了。
此时此刻想来,她那个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让他们未来的孩子姓“喻”了,喻家和梁家不同族同姓,就算叫了一样的字也没问题。
骗子——
梁宗文没有心情再跟陈西平去找喻景尧,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折回身往喻礼的别墅走。
他走得很快,气喘吁吁,刚要进门,神不见影的佣人拦住他。
他拧眉望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拦着他的人,“怎么了?”
佣人说:“您得等我通报一声再进去。”
梁宗文闭了闭眼,心底气血翻涌。
他耐着性子,点下头,“去吧,我等着。”
不一会儿,帘子挑开,有人出来。
先出来的是喻景尧,身形高大,穿着一身浓郁的黑衣。
喻礼跟在他身后,被他高大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只有荡漾的裙摆在他长腿间隙中隐隐浮现。
喻景尧挑着眉头,“慎之找礼礼有事?”
梁宗文就算有天大的气性也不能在喻景尧面前发作,他淡淡一笑,目光凛冽投向喻礼,“无事。”
喻礼正在看院中高大的海棠树,缤纷落英,粉润花瓣飘飘扬扬往下落,跌在泥里碾碎,芳香阵阵。
喻景尧踱步走过去,硬生生挡住她看海棠的视线,“心疼了?”
他把她当林黛玉,有心疼落花的良善之心。
喻礼轻轻摇头。
她当然不是心疼花,只是不想看见梁宗文的脸,借故撇开视线。
她说:“哥哥院子里也有海棠树,保养得倒比我院子里的好。”
喻景尧笑,“当然比的这颗好,你院子里的那棵还是从我院子里移植过来的,同宗同源,只可惜你这里风水不好,好好的树快被你养死了。”
喻礼说:“那是因为我让匠人改造它的品种,四季不歇让它开放,损耗它的寿命,你院子的那棵只开一季,当然保养的好。”
他们兄妹两个自顾自说话,忽略掉身旁站立的梁宗文,尤其是喻礼,她明明知道梁宗文是来找她的,却眼神不分给他,只顾着关心那棵树。
梁宗文冷着脸,直勾勾盯着喻礼。
就算喻礼是堵墙,此刻也被盯得千疮百孔。
喻礼终于开了金口跟梁宗文讲话,“梁老师不是跟陈院长在一起的么?陈院长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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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嗓音柔和,偏过脸看他。
她换了衣裳,那件黑色丝质衬衫变成浅蓝色针织毛衣,搭配着米白色半身百褶裙,整个人显得清丽又柔软。
让他想起一路走来时看见的蓝楹花。
绿叶柔软,随风漂拂,花瓣轻颤,花蕊鲜亮。
梁宗文眼神稍缓,言简意赅,“去了景尧的住处。”
喻礼点了点头,转眸跟喻景尧说:“陈院长要跟你谈天,别让他久等了,赶快过去吧。”
喻景尧勾了勾唇,“你跟慎之有话讲,故意支开我?”
喻礼伸手拉了拉他袖口,轻轻道:“一会儿去找你。”
喻景尧笑起来,解下袖口的蓝宝石袖扣给她,“收着当弹珠玩。”
喻礼点了下头,在他注视下,慢慢别在自己领口上。
喻景尧目光微凝,给看门的佣人使了个眼色,当机立断走了。
梁宗文若有所思看着喻景尧的背影。
在喻景尧出狱前,他曾对喻礼跟喻景尧的关系做过几种判断。
可能性最大的一点是他们兄妹两个
势不两立,他已经想好怎么作为中间人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很担心喻景尧会报复喻礼,为此还打算丢掉一点良心在喻景尧出狱后探探他的口风。
唯一没想到的是,两兄妹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是错误的。
他转移视线,目光落在喻礼面上。
她肤色如玉莹白,唇瓣娇艳,神情淡然自若,显然不是受欺负的模样。
他轻声问:“景尧原谅你了?”
喻礼俯身从地上拾起花枝在手心把玩,闻言,挑下眉,“你很期待我被他报复?”
“当然不会!”他心里堵了口气,闷闷说:“我怎么会盼着你不好?”
他看着喻礼手心的花枝,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如那翠绿的叶子一般被她揉捏把玩,“防人之心不可无,景尧现在看起来是对你和气,心底不一定也是这样想,你还是要有一点警惕心的。”
喻礼抬眸,诧异看向他,“你要我提防二哥?你不是跟他歃血为盟,为了他跟我冷战两年么?”
梁宗文抿唇说:“既然他出来了,那些事就都过去了。”
喻礼倒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点下头,“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记得你的教诲。”
梁宗文的心又软起来,觉得她是世间最可心的女孩儿。
喻礼开口问:“你来这里找我是为了什么?”
刚刚消弭的怒气瞬间又翻腾起来,但没有一开始那么激烈,他沉缓口气,说:“刚刚老师跟我说了一些我们之间的问题,让我觉得不舒服,想问问你是不是那么想得?”
喻礼笑起来,将树枝扔了,淡淡反问,“你觉得我怎么想得?”
她眼神冰冷极了,似乎不说出她满意的回答她就不认识他这个人。
他垂下眼睛,望着脚底清晰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