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
喻礼又笑起来,这次是真情实感,笑得肩膀都在发颤。
程濯没说话,只是平静看着她。
他箍住她腰肢的手掌很烫,热意似乎透过薄薄的衬衫灼烧皮肤。
喻礼平息片刻,敛去笑意,“你可以去拿你的画了,再见。”
程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指尖轻颤,面上维持住平静端方,“喻礼,我还没有对这件事下判断,不要那么快判我的死刑。”
喻礼抬眸,冷静说:“但你要知道,在我心里,我的哥哥比你重要的多,即使我知道他不正常。”她沉沉舒口气,心平气和道:“我没有说分手,只是想给彼此冷静的时间,我劝你立刻离开我的视线,我现在只是对你生气,你再不走,我会恨你。”
程濯慢慢松开紧扣住她腰肢的手,垂眸,掌心空落落,他握掌成拳。
抬起眼,他看向喻礼。
她打定主意不跟他对视,此刻正侧着脸看窗外风景。
窗外的西府海棠却是开得不错,花枝葳蕤,清雅繁复。
他不知道该跟喻礼讲什么,什么话都不忍心说。
静了片刻,他说:“如果你不想在跟Centrl的合作会上见到我,我会尽量回避。”
喻礼清冷的目光瞬间杀过来,“你在威胁我吗?”
程濯说:“喻礼,我永远不会威胁你。”
他叹息说:“喻礼,你对这件事太应激了。”
“我没有半分意愿用这件事威胁你,无论是这件事还是上一件事,我说过我不是道德君子,没有舅舅这么高的道德包袱。”
“我知道。”喻礼冷笑说:“你能喜欢你的小舅妈,能有什么包袱?”
程濯眼眸匀出一丝笑意,他喜欢她直接表达恼怒的模样。
他温声说:“你告诉我接下来的行程,我会尽量避开,不惹你生气。”
喻礼道:“你这么神通广大能请到陈院长问我们家的旧事,想必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我的行程。”
程濯了然,看来不仅是问的内容让她生气,并且他找人打探消息这个行为也很让她愤怒,让她觉得冒犯。
但他做不到不去探查她身边的事。
他没有办法做出不能保证的承诺。
他沉默站在原处,静寂如同一棵修长挺拔的树。
再聪明的人,在此刻也做不出聪明的选择。
他知道离开喻礼的视线,让她平息愤怒是更好的选择,但脚底生根似的走不动。
再留一会儿,听听她的呼吸也是好的。
或许会有转机。
喻礼已经等到了他的答案,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她抬起眼,语调淡漠无波,“你可以走了。”
程濯眸光瞥向她,她似乎厌烦极了,背着身看壁炉上方悬挂的油画。
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薄唇轻抿,“喻礼,任何人都不值得你生气,这件事是我做错。”
他的话到这里为止。
他知道自己错了,但不会改。
说完,他轻轻拨开门上悬挂的珠帘,抬步出门。
外面下了蒙蒙细雨,雨丝扫落海棠花,落下细腻粉润的花瓣,在光下显出透明发青的色泽。
他眸光微凝,脚步停顿,又转回客厅。
他不能一走了之。
喻礼站在帘子后,手里提着一把伞。
望见他回来,她微愣,下一刻,又远远将伞丢给他,“拿着吧,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喻家怠慢客人。”
程濯接过伞,小心将伞搁在玄关柜上。
他缓步朝喻礼走过去,漆黑眸光紧紧锁住她。
她穿着薄薄的丝质衬衫,肩颈纤细平直,被他按住肩膀时,她的身体不可抑制抖了下,“又怎么了?”
程濯收敛心底生出的戾气,垂下脸,垂眸凝视她,又变得温润如玉。
他凝望她漂亮潋滟的眼睛,眼眸里充斥着慌乱以及试图克制的冷静。
她没有那么无动于衷,此时此刻,她不是绝对排斥他。
他用柔和的语调,似乎妖孽蛊惑神灵一般,轻轻说:“喻礼,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试着相信我一次,好吗?”
喻礼撇过脸,语气依旧很平静,“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程濯看出她的口是心非,笑了下,“好吧,就算要冷战,给我一个截止时间。”
喻礼没考虑过这件事。
冷战原来还有截止时间吗?
她跟梁宗文的冷战持续整整两年,一直到离婚。
“我没想过。”
程濯沉静说:“那就三天。”
“想都不要想!”怎么能这么短!
程濯俯身吻了下她唇角,缓声说:“确实有点长,那晚上我来接你回家,我们就和好。”
不等喻礼开口拒绝,他已经独身走入雨幕。
伞也没有拿。
喻礼站在珠帘内,怔怔提着把伞。
大雨磅礴,只望见他清隽挺拔的背影。
她微微眯了眯眼,抬手抚上胸腔。
心脏跳得很快,但没有一点生气愤怒。
刚刚因为返魂梅香气而掀起的怒意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而有一丝丝担忧。
她清醒意识到,她被这个年轻男人算计了。
他转移话题是一把好手。
但她一点也不生气。
这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吗?
她拨电话给维护园林的工人,让他们给程濯送一把雨伞。
大雨将停的时候,她拨通程濯电话,“有没有被淋到?”
他似乎在忙,身边有纸页翻动的声音,不等喻礼询问,他道:“我在公司,没有被淋到,师傅送的伞很及时。”
他耐心说:“我在忙Centrl集团跟晶禾科技的合作,他们那边出了一点问题,我——”
他还要继续讲,喻礼即刻打断他,“好了,我不要听你们的商业信息——”
她明明表达的是拒绝,程濯却听得心脏很软,似乎她在撒娇。
她真的太好,比他想象中最好的样子还要好。
她该冷脸、该愤怒、该咄咄逼人,而不是为他送伞之后又打电话递台阶给他。
这么好,他怎么舍得松开手?
只是想起“分手”这件事,心底便不可抑制生出燥郁。
他离开办公室,谨慎关上门,将眸中的幽暗扫得干干净净,温和问:“那你要听什么?”他嗓音清润,低低说:“喻礼,我很想你,从刚离开喻公馆就开始想你。”
他很后悔,离开的时候该给她打个照面,不管是正式拜访还是偶遇,见她一面就很好。
喻礼身体不自觉倚在临窗的紫檀木书桌上,抿唇,“想我做什么呢?晚上又不是见不到。”
她平缓气息,试图让自己的语调恢复冷静克制的模样,“好了,你去忙吧。”
挂了电话,喻礼脸上蒸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