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下楼时只剩被砸碎的片片木块。
楼下花坛里的火苗灼烧一天,才勉强将那张大床烧干净,檀香味氤氲整个喻公馆。
林惠卿发来信息,说她已经在临水阁等候,问她在什么地方。
喻礼没说自己在喻景尧别墅,说自己在藏书阁看书。
康叔问:“是大少奶奶过来了?”
喻礼点头,“我这就过去。”
康叔道:“我跟您一起过去,我这里有夫人托我给大少奶奶送的礼物。”
他拎了一只铂金包回来。
喻礼笑,“您什么时候去的景山?”
康叔跟在喻礼身后,慢慢说:“前天,我去的时候林家那位老爷子也在,夫人给了我几只包,让我分给大少奶奶还有大少爷新交的女朋友。”
喻礼:“母亲是唯恐天下不乱。”
临水阁距离别墅很近,建立在花草葳蕤之中,幽密的林木遮掩住林惠卿的身影,只有声音徐徐飘动过来。
说话的不是林惠卿,应该是林惠卿雇佣的阿姨,有一把大嗓门,无需费力,喻礼便听到她替林惠卿愤愤不平的声
音。
“哪有她这样的啊,明明是外嫁的小姑子,却把娘家当自己家,您这个当嫂子的倒成外人了。”
“我活着么大岁数,没听说过让小姑子继承家业的,她是主人,儿子倒成外人!”
“太太,你得立起来,你是她嫂子,凭什么对她低声下气的?凭什么她想见你你就得马不停蹄从家里赶过来见她!她想见你,得她过来拜访你才对!”
喻礼没往前走,安静听着,面色沉静如水,不辨喜怒。
康叔免不得为林惠卿说好话,“她身边多嘴多舌的妇人肯定是外聘的,没教好规矩,您别生气。”
喻礼静静听了一会儿,在那妇人多嘴的抱怨声中,没听到林惠卿的半句反驳,她就这么安之若素听着旁人埋怨她。
她这个嫂子,对她怨气不轻啊。
喻礼平静说:“康叔,你把包交给大嫂,我就不去见她了。”
她懒得想理由,抬了抬下颌,示意康叔去见林惠卿。
而后,她转身走了。
林惠卿估摸着喻礼快到了,眼神示意阿姨闭上嘴,听到一阵脚步声,以为是喻礼,她扬起笑脸,目光一扫,没想到是康叔。
喻公馆有威望的老仆她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让他坐下,“礼礼没过来吗?”
康叔瞟一眼那个多嘴多舌的阿姨,老神在在道:“公司有急事,三小姐就又回去了,这是夫人送您的包,希望您喜欢。”
林惠卿怔怔收下包,心底发空,“礼礼很少爽约的。”
康叔也不好对她说什么,他是喻景尧身边的人,跟喻景文的太太实在没什么好说。
敷衍的话都没一句,他抬步走了。
林惠卿打电话给喻礼,发现她被她拉黑,发微信,微信也删除,她慌神,给温婧打电话。
温婧轻描淡写说:“大少爷已经跟明小姐分手,他不会再跟您离婚,所以,喻总也没必要跟您继续联系了。”
“那基金会的事情呢?”虽然喻礼没有跟她明说,但已经有风声传出,喻礼有意让她到喻氏基金会任职。
温婧语气疑惑,“基金会是什么事啊?我没听喻总提起过。”她语重心长说:“大少奶奶,您还是别轻易相信谣言。”
林惠卿闭了闭眼,心底彻底冷掉。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得罪这个神通广大的小姑子。
刚要再说什么,对面已经挂断电话,耳边传来一阵忙音。
林惠卿求助无门,只好去景山拜访谢琬音。 。
自从跟喻介臣分居后,谢琬音长住景山别墅,过着与世隔绝般的潇洒日子。
听闻林惠卿来拜访,她不禁道:“我这里是捅了林家的窝了,怎么林家人一波一波的过来啊。”
这几天,她陆续接待了林家老爷子、林靳南、林品蓝,现在又多了林惠卿。
伺候她的阿姨笑,“喻总是喻家的当家人,您有是喻总的亲妈,他们想找喻总办事,不找您找谁呀?
面对这个名义上的大儿媳,谢琬音不得不表现得庄重一些,特意上了好茶招待。
林惠卿不擅长绕圈子,几句话便说明来意,“妈,您帮帮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惹了礼礼,她现在根本不见我。”
她拉住谢琬音的手,恳切开口。
谢琬音手腕上带了一对辣阳绿绞丝翡翠镯,衬得她手腕丰腴白皙。
闻言,她轻轻拨开林惠卿的手,“这件事,我只能尽力而为,今时今日,别说是我,就连喻介臣也奈何不了喻礼,我只能尽力帮你说两句好话,其他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
“妈,景文妈妈去世得早,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不及礼礼和二哥和礼礼得宠,他都这么可怜了,您就不能帮帮我们吗?”
谢琬音听着很不悦,喻景文的妈去世得早跟她没什么关系,喻景文不得喻介臣的喜爱更跟她没什么关系,林惠卿突然说这话是故意恶心她吗?
她转过脸,随意往外看,岔开话题,“昕昕怎么没来啊。”
林惠卿说:“昕昕带到景文那里去了。”
谢琬音点了点头,跟她尬聊两句,又送她一只新品包包,然后把这位大仙送走。
送走林惠卿之后,她深吸口气,拨通喻礼电话。
竟然通了!
她激动道:“你竟然没拉黑我。”
喻礼那边很静,谢琬音猜不透她是在应酬还是在其他的,“晚上过来吃饭?我新学了一道菜,做给你吃。”
喻礼确实是在应酬,凑巧来卫生间补妆,接到谢琬音电话,“算了吧,你想做什么发邮件给我,能办的我替你办了。”
谢琬音:“……”
她缓口气,让自己别生气,装成老好人的样子,“你大嫂过来找我求情,她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让你把她拉黑再也不理她。”
喻礼:“她说我鸠占鹊巢,该把喻家掌门人的位置让给喻景文。”
谢琬音气了个倒仰,“她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话!喻家的一把手就算不是你也该是你二哥,怎么会轮得着喻景文那个蠢货!喻景文那个蠢货自从做出为了女人把家业拱手相让的事情之后,就彻底没继承资格了!她还好意思说!”
喻礼余光望见走廊上缓步而行的人,放轻声音,“原来您的怨气这么大啊,我改天去景山瞧您。”
谢琬音说:“我这里有一大票人想见你呢,你是只见我一个,还是连他们一起见?”
想求喻礼办事的人实在太多,他们走不通喻礼和喻介臣的门路,便来求谢琬音,谢琬音耳根软,至今已经不知道答应了多少人帮忙见喻礼了。
喻礼冷笑,“二选一,我见他们可就不见你了。”
谢琬音讷讷道:“那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