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的聪明人,程濯两者兼具,她对他有了那么些好感,但这些好感并不足以让她对他态度柔缓。
她一直专注批文件,笔尖落在纸面上摩挲出轻柔的“沙沙”声,让人心底宁静。
一路上,程濯什么都没做,只是旁观喻礼处理公务。
到了珠宝店,店长已经做好欢迎仪式,喻礼没有去贵宾室喝红茶吃蛋糕,直接从sa手中拿起那枚昨晚预定好的戒指。
她随手将祖母绿戒指套在无名指上,随意的样子像套一个橡皮圈。
“走吧。”买戒指的过程还不到十分钟。
她说:“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那辆宾利留给你。”
走出珠宝店,喻礼上了跟在宾利后的另一辆车,车窗半落,露出她一张玉白農艳的面孔。
程濯立在珠宝店门口,微微笑着,没有丝毫不悦。
他说:“多谢舅妈借车给我。”
喻礼笑了笑,她喜欢听得懂人话的聪明人。
“安妮的微信我告诉你,裕园遇到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找她。”在程濯漆黑清冷的目光中,喻礼又补上一句话,“当然,她处理不了,你也可以来找我。”
程濯知道这是莫大的荣幸,毕竟他的舅舅连她的微信都没有,更遑论请她帮忙了。
程濯请喻礼帮忙那天来得很快,就在当天晚上。
喻礼刚刚下班,摘下那枚夺人眼球的祖母绿戒指,洗完澡后,换上轻薄柔软的真丝睡裙。
浴室蔓延出的水汽还没有散尽,她便听到有节奏的敲门声,不疾不徐敲了三下,便停住。
这是安妮的节奏。
其实不止是她,裕园所有佣人的敲门节奏都是如此,不管多么紧急的事情,永远只敲三下房门,而后便静站在原地,等待主家吩咐。
喻礼轻擦着垂在胸前的长发,坐在办公椅上,“进。”
她抬起眸,望见来人,微微一怔。
程濯似乎也是一怔,沉静的目光泛起波澜。
“有事?”喻礼微征后,便很快反应过来。
程濯修长身形静立在门前,“有些事情想请教,是关于中汇集团。”
中汇集团是梁家的企业,梁宗文是中汇集团的副总。
喻礼说:“中汇的事情,你问梁老师更好一点。”
程濯说:“我确实想请教舅舅,安妮说他在楼上休息,我就上来了。”
他目光四顾,眼神从书房落到被室内屏风遮掩住的影影绰绰的卧室,那里并没有人影。
他问:“舅舅不在这里吗?”
喻礼眨了下眼。
他当然在楼上,但不在这间卧室。
在厚重隔墙另一侧的卧室里。
乌发上没有擦干的水珠落到敏感的颈部皮肤上,微微发痒。
喻礼轻柔擦拭发尾,没看他,说:“你出门右转,往前走十五米,有一扇隐藏门,你的舅舅在那里。”
程濯眼底笑意很浅,很快就消失。
他克制着,正正经经道谢,“多谢舅妈指路,我这就去找舅舅。”
走出喻礼的卧室,程濯缓步走到那扇间隔十五米隐藏门前,抬起手,慢条斯理在准确的位置上轻轻敲打。
第4章 幕后人。
程濯走之后,喻礼打开邮箱,再一次看向十五天之前由陌生人发来的邮件。
邮件中,只包含一张照片。
京大校门口,暮色昏沉。
身穿白裙的少女屈身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车窗半落,斜伸出一只夹着雪茄的手,指骨修长白皙,林荫缝隙间,隐约显出男人儒雅深邃的面孔。
邮件半月前发送到喻礼私人邮箱,昭示她的丈夫出轨,出轨对象便是坐上梁宗文的车的那位身着白裙的少女。
因为这个引子,喻礼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地派人探查真相,真相果然如照片所揭示那般。
但还没有等喻礼跟梁宗文谈判,这张照片便传得全网都是,与此同时,是网民来势凶猛对梁宗文出轨的审判——越来越多的出轨证据传上网。
喻礼敏锐发觉这背后有推手在作怪。
她让私人侦探调查这封邮件发送者的IP,一无所获,邮件从一家私人网吧发出,精准发给她,然后再无其他动作。
喻礼猜不透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为了戳穿他们夫妻恩爱的假面,便发动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网络风暴?
喻礼不相信这样的理由。
她拨通内线电话给安妮,“跟梁老师说一声,我有事情要问他,半小时后,我们在一楼会客厅见面。”
“好的。” 。
梁宗文收到安妮传达到的消息,一时啼笑皆非。
她就住在距离他一墙之隔的地方,见面地点却要放在一楼,而他们身为“夫妻”,有事情商谈居然要经过第三个人传话。
程濯姿态散漫坐在书房扶手椅上,听到听筒里传来细微声响,他微微敛眸,起身,“既然舅舅有事情要忙,那我们下次有空继续聊。”
“好。”一通电话后,梁宗文心情不错,关心说:“出国这么多年,有没有谈女朋友?”他含笑,目光柔和,“礼礼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嫁给我了。”
程濯漆黑温润的眼眸微微一沉,唇角笑意很淡,“还没有,没有遇到喜欢的。”
在梁宗文开口想为他做媒之前,程濯温和说:“父亲和母亲也没有让我这么快成家的打算。”
父母都不催,梁宗文这个舅舅的催婚做媒显得没有必要,他笑笑,说:“遇到喜欢的,还是要及时行动,缘分可不等人。”
程濯掀眸看向梁宗文,意味深长,“多谢舅舅教导,我会记住。”
梁宗文下楼的时候,喻礼已经在一楼会客厅等着了。
已经是深夜,她穿一件雾霭蓝真丝长裙,外搭黑色女士长西装,全身肌肤裹得严严实实,仅仅在V字领口,露出一点馥白柔润的脖颈。
梁宗文抬步下楼,瞅着她,说:“在家里,不用穿这么正式。”
喻礼顿了下,说:“还有外人在呢。”
梁宗文自然而然想到住在一楼客卧的程濯。
他笑了,“这倒也是。”
“礼礼,有什么事?”
喻礼将平板推给他,屏幕上赫然是那张周晴上了他的车的照片。
梁宗文神色一变,笑容荡然无存。
从他出轨消息走漏开始,到现在已经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喻礼从来没有把他出轨的事情放到台面上说。
这是第一次。
他并没有恐慌,内心深处生出一簇簇喜悦。
他沉舒口气,“礼礼,我可以跟你解释,我跟周晴不是你想得那样———”
喻礼纤细手指抵住唇瓣,微笑着,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她说:“都过去了,我今晚不想跟你谈这些。”
梁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