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会。
我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所有话,不必再说了,我迷之笃定这件事,笃定我相处没多久的魔神,他会做到一些事。
无非是让我快乐的活过短暂一生,或者如我所想。
我觉得是后者。
因为他实在是不会照顾我,每一次照顾,都是在缩减我的寿命。
我希望我得偿所愿。
迭卡拉庇安在第二天,我于高塔之中醒来时,告诉我,我不会死了。
风墙之内的蒙德,温度尚可,不会冷到冻伤人的肺,但在冻伤的肺里依旧会引起刺痛。
如今,它消失了。
这种刺痛感,它消失了。
魔神第一次以情爱的意味去注视本就该生活在自己庇护之下的人:“你不会死去,你得享我的寿命与力量。”
他隐没了代价。
我们像个有情人,像个神与神的狂信徒一样相拥时,代价其实已经明了,我的心脏与魔神的心脏频率一致,连血液的奔流都处于同一个循环。
他用自己的力与权,置换了我离开他的自由,非常公平的一次交易。
我是活在他生命里对他全无助益的寄生体,他不能摆脱我,我不能摆脱他,这是我们如今想要的。
之后,之后的事,我现在暂时不想,因为我活了下来,不必损耗在他的照顾里,不必冻毙在风雪中。
活下来了。
我躺在柔软的被褥里,风雪声被墙壁阻隔,是个让人安心入睡的好环境,迭卡拉庇安在这其中的作用是让让我的睡眠质量更好,他的心跳声就是我还能继续活下去的凭证。
所以在那段时期,我安然的在迭卡拉庇安怀里,直至我看见他的威权有陨落的痕迹。
我再度感知到了死的来临。
第79章 飘摇的杀意
魔神的死亡方式有千百种,其中一种常见的死亡原因是死于臣民之手。
我从迭卡拉庇安的子民弯下的腰里窥见了这种可能。他们弯下的腰不是因为尊崇,而是被烈风压得直不起身。
他是一个出现在正确时间里的错误选择,连带我这个在他怀里看着人的存在,都变成了一种错误。
我预见了自己因迭卡拉庇安而要遭遇的一场死。
它不迫在眉睫。
它尚未成熟。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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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迭卡拉庇安无法逃离的死,可能也会成为我的。
提瓦特,这个对我来说过于陌生的世界,在一开始对我的态度非常酷烈,正如烈风吹拂下的烈风之民。他们很难直起身子,我则是遭受命运里的一场场刺杀,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安心时刻。
“你爱着你的臣民吗,迭卡拉庇安,他们看起来不算敬爱你。”
“怎么会,他们一直在表达对我的敬爱。高塔之中没有什么会伤到你,不要害怕。”
我做过短暂的尝试,不过没有用,魔神对待提瓦特人的滤镜厚的我不知道是该说他自恋还是他真的就只能看到这些。
前者我活着的希望渺茫,后者我几乎陷入绝地。
这毕竟关乎着「魔神爱人」这个魔神运行的底层逻辑是靠什么方式发挥作用的,前者是有正常感知,只是思维不同导致的认知错误,后者就是完全不讲道理的扭曲魔神的认知。
如果是后者,我已经不用在做什么菟丝子,等待绞杀宿主顶替宿主的机会,那是命运给我的又一条绝路。
成了魔神,我就得爱人,除非我能抗住魔神的底层逻辑,光得权力,不尽义务。
我觉得我的运气会让我做一段时间的傀儡,甚至,这毫无疑问。
我不信命运对我的追杀到此为止。
我的错误选择误认为我的沉默是不安的表现,将其认知为我对这种场合——与他一同接受子民的敬意——的不适应,又追加了一句,意图让我的心里不再有死的阴影。
“我会将风雪吹得更远一些,你也可以利用烈风吹散你恐惧的事物。你我夫妻一体,你拥有我的全部力量。”
“不要害怕风雪。”
“不要害怕……我。”
迭卡拉庇安不该说这样的话,更不该在我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让我通过问题确定他不应当有的犹疑。
我对死亡总是敏锐,那时总有阴影挥之不去,为了避开死亡,魔神亦不过是一个可利用对象。迭卡拉庇安在我获得他的权能共享了他的寿命后,价值已经大打折扣,何况还给我带来了另一种死亡的疑影,他被我
放弃是早晚的事。
前提是,他没有产生新的价值。
我实在是不想死,太怕死,连要做什么事都需要一堵墙挡在身前,让我不暴露在死亡的目光下。
迭卡拉庇安,这位龙卷之魔神,我一开始没想让他做那堵墙,他看起来不可靠,不像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挡在我前面的魔神。
在我问“倘若,是你的子民成为我不安的来源,你又会怎么做?”前。
预设一个环境,再给两个选择。
他谁都没选,连预设环境都打破,他回答的是:“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他们敬爱我,当然也会敬爱你。”
话听起来干脆利落,奈何回答之前还有犹疑,他想过我预设的可能,并为此出现了犹疑。
实在是不可思议。
我是说他,也是说我。
他作为一个魔神,我以为爱人是他凌驾于一切的本能,我能做的不多。我作为一个被命运追着杀还没死的人,竟然还能揣摩一个本土物种的心理,并认为可以继续利用一个可能杀了我的魔神。
不是不可思议是什么?
命运让我沦落至此,到底是没顾全到一点小细节,于是迭卡拉庇安,他给我余留的爱,让我有了更大的挣扎空间。
他成了可循环利用的……真爱。
真心实意的想要利用他到死,如何不算真爱,反正,迭卡拉庇安认为他的子民敬爱他,认为我爱他。
高塔之上,他沉溺于幻梦里,从不醒来。
我得推翻我此前下的结论,他是正确时间里出现的唯一一个正确选择。
恰当好处的爱。
永不醒来的孤王。
被风墙包裹着的高塔里,风墙不变的清晰,看不见人,所以他看不清他的子民对他的愤懑。
我们近在咫尺,眼睛里对方清晰可见,所以他睁着眼睛陷入旧梦,梦里我们天造地设,连吻都不显得冰冷。
至于现实,命运捂着我的眼耳,我便有样学样,去捂住他的眼耳。
他心甘情愿。
为我再驱散一部分冰雪,为我共饮命运的鸩酒,为我在死亡前剥夺了我同他一起消散的命运。
他心甘情愿。
命运在高塔里的一片废墟里,在我搂着一缕暴烈的风里,轻轻停留在我的耳边,同风精灵的声音重合:
“别留在这里,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