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永恒如此。
“命运告诉我,第一个人进来的人会带我走,我也应该跟她走。”
「命运怎么到处都是,祂这么闲?」
「并不,提瓦特里的命运并不闲。祂,非常忙碌。」
非常忙碌的命运告诉刚刚醒来正在迷茫中的人偶,说他是被需要的,只是需要他的人暂时还在赶路。
人偶发问:“那个人是谁?”
命运答:“妻子。”
他便认认真真在等,等妻子,日复一日的凝望着借景之馆的入口,等待那样的人朝他伸出手。
非常认真的在等。
“我现在等到了。”
我感到自己的道德下限降低了,人渣程度上升了。
「很不幸的告诉你,你的预感是对的。」
「?」
「不幸中的万幸,你的人渣程度现在只有57。」
人,还是应该谨言慎行。
我现在良心痛不起来,我只心痛自己流逝的道德。
命运真是事事有回应。
认为我是妻子的人偶,在借景之馆里度过一个仿若有心的夜晚,他的那片空洞里,有什么温度淌了进来。人偶伸出手,碰了碰我的皮肤,是我的体温。
他等到人之后,屡次贴近借景之馆的入口,试图去找寻雷雨止息的声音,然后对我说出“雨停了”,这样我就可以带他离开。
但是雨一直没停。
我们一直都在借景之馆,注视着黄昏和绯樱。
人偶曾经丈量过这里的每一寸,能够找到许多东西,他带着我,走遍了这里的每一处,找到了一堆东西。
他带我走过了他醒来后的所有经历,包括他记忆里的抛弃。他不能理解人类之中的需要跟他想要的需要之间可能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事,他只想我需要他。
如此纯粹,又如此脆弱。
单薄的认知无法让他意识到许多事会让他受伤,连自我可能都搞不清楚,他对我提出的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请求。
“请使用我。”
被造物主遗弃的人偶对我祈求。
虔诚又无知。
我的道德未滑落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事情也还能正常的发展,我对人偶的要求也很合理,我问他:“你会做饭吗?”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很好,来活了。
什么时候我希望雨停的?
是人偶依偎在我边上,梦里说自己不想雨停的时候,我以为这会是一个扭曲的感情走向,又一拳轰碎了石头。
外面仍在下雨,但我的心情突然明媚了起来。
「扭曲程度才6,绝对的纯爱,你怕什么?」
被惊醒的人偶朝我跑了过来,我伸出手,他抓住了,“雨停了?”
“不,是我觉得我应该带你看看更多的风景。”
第18章 雷鸣之地
只能说这该死的命运。
稻妻现在并不安宁,我们在雨天走出了借景之馆,沿途所见之景,不算多么美好。
死难、灾厄,还有巨大的魔神骸骨,其上遗毒正在奔涌,沁入这片土地。
还有深渊。
我记得须弥的黑潮凶险程度已经是深渊直接开到了家门口,全然不顾还有一个世界树正在须弥了。
没成想,稻妻这边,在有须弥死了四个神抗住并扯掉了绝大部分深渊后,情况依旧有些糟糕。
这不应当。
九成以上的灾祸都填去了须弥,这里深渊的侵蚀本不会引发如此多的灾祸。
前提是,副本
之间的影响是互通的。
「是吗?」
「是。」
系统回答道,「■■■■插手了。」
祂只是仗着我不知道祂名字。
我就说如果是互通的话,情况不会糟糕成这样,须弥可是以一己之力锁住了提瓦特九成以上的污染,我也苦的灵魂升天了两次。
大概是我的表情很不好看,跟在我身后的人偶拉了拉我的袖子,担忧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我现在也就想给什么东西一拳。”
人偶,在不久之后,被我叫成了散兵,并将散兵认作我给他的名字,他与我的关系与我前几次吃软饭的经历不同。
神之造物没有健全的认知,亦没有与生俱来的掌控欲,天然的知晓什么是占有,什么是爱。
我们的关系,若是以夫妻界定,那更符合世俗上正常的夫妻关系。
我带着他走到了魔神的遗骨边,又从魔神的遗骨走到绯木村,短暂的接触过人类,我们的旅途才真正开始。
散兵不会询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在绯木村停留的那段时日里,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缝补衣服,看着人们互赠礼物,于是给我送了一块从遗骨上生长出来的晶髓。
他到底是个人偶。
即使命运曾短暂的注视过他,亦不曾教给他更多。正如神之造物不会老去,而人有生老病死一般,他空有「心」的容器,属于他的那颗心却尚未形成。
“他们会死吗?”
他认真的去看路过的,衰老的人,将疑问放在心里,等待晚上问我。
“你也会老去吗?”
“不会,但我会死亡。”
真正的我只是在安睡,梦中的我才抵达这个副本,要论衰老,一日之光景,衰老尚且不能那么快的爬满我的生命。
我只是会死亡。
他后来总是贴在我的身边,手拉着我的手,很紧,仿佛要凭这样的举动,让死亡在我的生命里无处落脚。
他知道什么死。
他见过很多死。
凝固的血,污浊的瘴气,魔神的遗恨,盛开的绯樱,这段路上生长的血斛。
每一处,都可以是死。
但是没关系,人偶只是注视着我,注视着他以为的妻子,认真的说:“我会一直跟着你,等待你需要我的那一刻。”
正在赶路,准备游遍稻妻的我:“欸?我难道没有需要过你吗?”
将做饭的任务理所当然的甩给他,将家务活理所当然的交给他,好好的神造人偶,被我的需求快改造成了家务小能手,而我甚至不能给他一个安定的住所。
这多么像一个身份尊贵的少年被人哄骗,陷入爱情的泥沼,奋不顾身跳入天坑,跟人私奔的故事。
到现在,他仍旧盲从着命运所说的幸福,以为幸福就是如此。
“这就是需要?”
“当然,你已经提供了价值。”
他不明白,他初始的记忆,就是因为他的脆弱无法承担制造者的期待,而被放弃。
他以为的需要就是承载某种重要之物,他会将其当做人偶的「心」。
以前,我可能会进行早教,可惜,现在他遇到的是人渣程度上升的我。我们跋山涉水,往神社走去,场面就是大少爷的私奔对象带着大少爷回门,就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