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不好的预感。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又开口问他:「你和黄辉老师相处得怎样啊?应该还蛮处得来吧?」变态一号和变态二号……光是想像画面就让我不寒而慄了。
「没说过话。」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体育办公室门前,蔚言脩旋开门把走进里面,粗鲁的把我的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坐到笔电前不知道在忙什幺。
我正想开口斥责他,但看着那沙发我起了一个念头。现在就是呼呼大睡的好时机啊,胃炎那家伙那幺会摸,我就在沙发上好好睡一觉,到时候听他废话才不会因为打盹又要听他额外唠叨。不过如果有其他老师走进来那可糟了,我随便躺在沙发上睡大觉的行为肯定会被训话,我才不要。
我盯着门口思忖着到底该怎幺办。
「好像也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我嘀咕,扭头往蔚言脩看去。「欸,其他体育老师都回家去了吗?」
蔚言脩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我。「杨沐希,妳没有办法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等我吗?还有妳当我是他们的贴身助理吗?不要再问我关于其他人的事。」他将视线移回萤幕前,喃喃自语:「妳对所有事情都有兴趣,对我倒是一字也不提。」
「我有啊,」我小声地说。「我有问过你是不是同性恋啊,我也是有关心过你的时候欸。」
他又自动结束了话题,已经全神投入到电脑里去了。我想他可能没有听到我说什幺吧,这样也好。好吧,我决定我要悄悄地把门锁起来,这样我等会睡大头觉的时候睡姿再差也没关係,也不会担心会不会有意外发生。虽然和蔚言脩两人孤男寡女关在一起让我有点犹豫,但如果他不知道我把门锁起来了应该就不会有事。
吧。
于是我走到门前假装在研究什幺,再小心翼翼地把门锁下压,待我回头一瞧,蔚言脩好像一点也没查觉到什幺,他现在那种全神贯注盯着电脑的模样真有点像工作狂。噁,我又想到了他的工作……
我回到沙发前放心的仰躺着,真高兴沙发是背对着蔚言脩,不然被他看到我这懒散的行为,他可能又要鸡婆管事了。
我拿出手机查看凯斯有没有回复我的LINE,但他连读都还没读我会晚回家的消息,我想他今晚可能又要加班了。这点让我比较欣慰的是,至少我不会太早回家待在只剩自己的房子里度过夜晚。我翻了个身,觉得跟蔚言脩待在一起我好像还比较宁愿一个人在家舒服地窝在沙发里头看电视。唉,只要有蔚言脩这个选项的选择题,都会自动变得超好选。
好了,我要睡了。
那家伙一定是个小丑,他在那干嘛?他手上拿着的是电锯吗?天啊他是不是在杀人啊!他看到我了!不行,我得赶快跑,我得赶快跑!但是我的脚……好重……根本跑不快!怎幺办!我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等一下,那小丑好眼熟,我知道他是谁,我知道他是谁……
「蔚言脩!」我大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看到面无表情的蔚言脩撑着头坐在一旁看着我。
他把手放下,挺起胸双手环抱在前。「在梦中喊着我的名字,我都不敢想像是什幺梦境了。」他的笑容里尽是邪淫,让我想起刚刚的梦。
「你这个变态小丑!」我拿起书包往他一丢,但没想到我书包还颇有重量,我还没拿起来就作罢了。
蔚言脩脸色一沉。「果然不是什幺好梦。」
「说!你在那边盯着我多久了?是不是在计画什幺拿着电锯杀人的事?老实说!」这段梦境一定是想警告我什幺,谁知道他是不是另一个亚伯特?费雪?天啊,太可怕太可怕了,他刚刚还这样盯着我看欸!天晓得他在想什幺!
注:亚伯特?费雪(AlbertFish),具有恋童倾向的美国连环杀手,曾对大约300位的受害者作出性侵行为,杀害了15名幼童。在杀害他们后还会肢解与吃下他们的尸体,并有自虐的倾向。
「我说妳的脑子里真是一刻不得闲,荒谬的念头一堆。」他站起身,往我走来。
「你再靠过来我就要喊了!」我跳起来,手指着他要他别轻举妄动。
「妳坐下。」他说着逕自坐到了沙发一端。「该聊聊了。」
「可以,」我说,也坐到了沙发另一端,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子。我用食指从沙发中央画了一条隐形的线。「你不准超过这条线,还有,求你讲快点。」刚刚那梦真是太令我害怕了。
蔚言脩看着我,像在思索该怎幺开口。「妳应该知道什幺是学生不该对老师做得事。」
「什幺?真的假的?你真的要对我说教?」我还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的,蔚言脩看起来像是个在乎学生守本分懂纪律的人吗?我可不认为。
「不然妳原本期待我对妳做什幺?」他挑起一道眉。
我白了他一眼。「没事,请继续。」
「让我来告诉妳什幺是妳不该对我做的:顶撞、无视、放鸽子、翻白眼……」
「这些都是我一定要做得事啊……」我咕哝道。
「还有!不准再自言自语!」他兇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这些根本大大的干涉了我的权利。」我噘起嘴忍不住又小声嘀咕。
「也不准在别人面前做这种表情。」
「什幺表情?不对,你这已经无关什幺学生和老师……」我还没说完,却感觉蔚言脩的表情不太对。
当我又想开口损他,他却猛地向前亲吻我,力道之大让我往后躺了下去。我瞪大眼睛想破口大骂,却让他的舌头有机可趁。我想用脚踹他,却被他压在我身上的重量给阻挡。
天啊,不行!这死变态!
门外传来了些声音,我的视线瞄到门把后头好像有人在转动。一股蛮劲让我将蔚言脩推开,我慌张的盯着门口,再看了看蔚言脩。
「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有病!」我不敢喊得太大声,怕外头有人听到。
蔚言脩也往门口看去。「妳把门锁上了?看来妳早预料到我会情不自禁──」
「我只是想要掩护自己睡觉的丑态!」我继续盯着门口,心跳声在这一刻显得特别大声。「这样一定会被人误会,外面到底是谁啊?」
「脩,你在里面吗?」三班老师敲了敲门。「我带了便当过来。」
我真的完蛋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这里也没有什幺幸运桌巾可以帮我挡,没有第二次的好运了。我慌张地猛抓蔚言脩的手,眼神里的无助他一定看得很得意,但我没时间去在乎那些了。我敢保证三班老师要是看到我和蔚言脩两人单独在上锁的办公室里面,肯定会气得让场面一片混乱。
「现在要怎幺办?你快说啊!」
「妳很害怕?」
「我现在只感觉快要死掉了,我拜託你快点想办法!」我急得都快哭了。
他抓起我的手带我到门前,我害怕的急着后退,却被他抓得更紧。「你到底要干嘛啦?」我紧张得都快呼吸不过来。
他让我背靠着门。「我说过我不会让妳受到伤害。妳最该学着的,就是相信我。」他低下头,充满柔情地再吻了我一次。当他抬起眼,我们四目相望,而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内心却多了什幺悸动。
他打开门时,我则刚好躲在门后。
「怎幺把门锁上了?」三班老师狐疑地问。一阵沉默,我想她应该是在检查里面有没有什幺女人吧。
「妳知道我在里面工作。」蔚言脩沉着地回答。
「好啦,我只是担心嘛。我们进去吃吧。」
「今天晚上去外头吃吧。」蔚言脩说。
「可是我已经準备了便当……脩……你不先把灯关上吗?」我感觉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却还没远到我没听到最后一句话。
「我等会还会回来。」
待他们都离去,我却还僵在门后一动也不敢动。刚刚那一刻,蔚言脩在门后吻我的那一刻,我觉得心里痒痒得,说不上是什幺感觉。不过那句话让我好有安全感,好像我真的不会有事,结果我竟然还真又逃过一劫。
蔚言脩没把灯关上是知道我怕黑吧,真有心。
真有心?他刚刚可又佔了我便宜,我发现蔚言脩就是一个带着冲动的男人,好像想到什幺就非做不可,我就知道刚刚那个片刻有什幺不对劲。不过,更奇怪的是,这一回我却没有很生气,我的EQ难道好到我能够轻易原谅他了吗?可是这对凯斯是一种背叛啊!
我不知道我是怎幺了,好像心里有一潭平静的湖水泛起了涟漪那般。蔚言脩说他会再回来……
我才不要等他勒。
逃过一劫!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