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寻找目标。被锁定的年轻情侣毫不避讳地来了一个热吻,周围大声地起哄,也有扫到的是两个男生,于是只能尴尬地朝摄像机挥挥手。
程朔听得很是尽兴,转头看向傅纭星手里的杯子,“你喝完了吗?”
“没有。”傅纭星低头扫了眼,还剩一半。
“给我喝点,嗓子快冒烟了。”
傅纭星来不及拒绝,手里的杯子已经被程朔拿过去仰头饮尽。刚入喉,他敏锐地察觉到前面有人回过头来,不止前面,周围一圈人都几乎在同一时刻看向这个方向。
程朔放下杯子,有点纳闷地抬起眼皮,下一秒就看见大屏幕上印着他那张刚喝完酒带着点茫然和不爽的脸,镜头还是一个很骚包的粉色爱心,把他和右手边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框在了一起。
周围在起哄,不知道误解成什么。女生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往旁边躲,程朔也反应过来,朝镜头笑了下,以为这样就算是结束,把杯子递还给了身边的傅纭星。
谁也没有料到镜头里会突然闯进来一截修长的手腕,嗅到焦点的镜头朝程朔左侧平移,傅纭星的脸在大屏上一闪而过。时间到了,不得不切换下一个目标。
尽管只是极其短暂的停留了一瞬,人群也爆发出一阵尖叫。
程朔被吵得耳根发疼,没想到第一次来就能碰上这种小概率事件,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只想拿个帽子把脸盖住。
他压低声诚心建议身边的傅纭星:“你下次出门真该戴个口罩。”
傅纭星不喜欢周围人形形色色的注视,有的大胆举起了手机,把他包围得密不透风,忍不住皱了下眉,“我又不是明星。”
程朔听了险些笑出声,这话该让刚才在台上卖力唱歌的乐队们情何以堪?
要知道有几个乐队出场时候的掌声,还没有傅纭星露脸的那0.3s得到的尖叫来得更多更响亮。
程朔虽然脸皮厚,但也实在不喜欢这种被人时不时回头当猴子看的感觉。林歇的演出已经看完了,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他面色不变,尾指轻轻勾了一下傅纭星垂在身侧的手。
“走吗?”
第19章
傅纭星喉结紧了一下,轻涩的声音在周遭狂热的声浪里并不明显,“去哪里?”
程朔不多解释拽住他的手腕,从后来居上的人群里慢慢挤了出去。
台上又有新的乐队开始演奏,狂欢的人群很快忘记掉刚才的插曲。离开了密集的人潮,程朔终于从被挤压的胸膛里送出一口如释重负的呼吸,“太吓人了。”
傅纭星鲜少见他吃瘪的样子,方才的郁结莫名一扫而空,“不是你说要来的吗?”
程朔笑了下,“我也没想到现场是这样。”
来之前郝可就在他耳边说过这种音乐节如何如何热闹,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没想到来了现场,还真的和夜店舞厅不相上下。工作以来,他已经很久没去过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所。
不过,偶尔来一下的确很放松。
但与其说是放松,不如说是发泄更加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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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即将收摊的卖酒摊,程朔买下了剩下几罐啤酒,装袋拎在手里走出了公园。傅纭星注意到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是去往他大学的方向。
周日傍晚,依然还能见不少学生在校园主道上骑着自行车穿梭而过,女生坐在男生自行车后面,一路嬉笑打闹。程朔看着匆匆驰过的背影,感慨:“还是年轻好。”
傅纭星皱了下眉,问:“你的年纪很大吗?”
他不喜欢程朔总是提起这样的字眼。
莫名有一种相隔越来越远的感觉。
“二十七岁,对你们来说应该算老吧?”程朔对年龄并不避讳,看上去也丝毫不像一个即将三十的男人,仿佛随口一提:“和你差了快十岁。”
傅纭星沉默下来,程朔没有在意他微妙的情绪变化,突然问了句:“大学生活是怎么样的?”
傅纭星踩在两边银杏树掉下来的落叶上,脚底发出清脆的响声,“除了上课,我在学校里的时间很少,其余时间都是校外的安排。”
程朔挑了下眉,“例如?”
傅纭星说:“一些竞赛,符合条件我就会去参加,还有到国外观看一些乐队的演出。”
程朔想起他朋友圈里发的照片,手里的酒瓶在摇晃的袋子里噼啪响,缓慢开口:“你现在学的专业不是你真正想学的吧?”
傅纭星看向程朔,没有想到偷觑的视线被当场抓包,大脑短促的空白了一霎那。
原来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心事,却在闲聊时,一个平淡无奇的傍晚,以一种最平静的方式吐露了出来:“我本来想报考音乐学校,但是被我哥阻止了,他希望我毕业后能帮助他一起管理家里的公司。”
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说出口。
程朔早就有了这个猜测,但真的从傅纭星嘴里听到,还是有点不忍,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印象又下跌了两分,他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会喜欢音乐?”
“习惯了,”傅纭星看向远方的教学楼,被即将落山的太阳镀上一圈暖洋洋的金边,“小的时候家庭聚餐,有一个叔叔送了我一把吉他,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音乐,自然而然就走上了这条路。”
“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有什么故事在里面。”程朔偏头笑了下,“你亲叔叔?”
“不是,”傅纭星的脚步顿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他在国外。”
他们沿着草坪走到了教学楼外,远远看见湖边坐了不少人,大部分是从校外来参观的游客,应该是大学的热门景点。程朔站了一下午,现在只想坐下来喝点酒放松,没想到在找位置这件事上犯了难。
看见他四处张望,傅纭星不冷不淡地出声:“跟我来。”
程朔愣了一下。
这好像还是傅纭星第一次主动带他去什么地方。
步伐的顺序发生了颠倒,程朔跟在傅纭星身后走进了教学楼,爬上一层又一层灰暗的楼梯,没有想到傅纭星会径直带着他来到顶层,推开没有上锁的铁门。
刹那间,冷风袭来,整个校园的风景都在残余夕阳下尽收眼底。
程朔在原地顿了一会才走上前,双臂搭在栏杆上俯瞰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像蚂蚁一样渺小,找不到词语来描述心情,“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
关上了门,傅纭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偶然发现,午休的时候我会上来吹风。”
程朔坐在了栏杆前的石板,把酒放在地上,高度正好可以看见远处的风景,依稀辨别江庆大桥的轮廓。除了风声,一切都很安静,没有人会来打扰,的确是傅纭星会喜欢的地方。
傅纭星坐在他旁边,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