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想说的话全堵死,点头示意她抽椅子坐。
宋再旖照做,然后就听见校医问贺庭周摔跤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头晕还是……”
排除人为推他的因素,摔倒只能是自己的原因,本着对学生负责的原则,校医本来是要打电话通知家长的,让家长带他去医院做更深层的检查以防万一,但被贺庭周拒绝了。
他说:“我腿以前受过伤,今天可能是比赛时太想赢了,用力过度扯着旧伤了,不过没大碍,静养几天就能好……抱歉老师,给你们添麻烦了。”
校医听到他这话,默了两秒,大概是觉得这孩子有礼貌得让人心紧,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又照例询问起他以前怎么伤的。
宋再旖也看着他。
贺庭周淡笑,“走路上没注意被车撞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人心惊,校医忍不住皱眉,看样子是想再问细一点,搁桌上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她看一眼,左滑挂断,可铃声很快又响第二遍,弄得她不得不出门接电话。
而校医没能问出口的话,宋再旖问了。
她问贺庭周那场车祸严不严重,贺庭周就笑着反问她怎么算严重。
“在ICU住了一个月算不算?”他坐在医务室的那张窄小病床上,腿搁在一张矮凳上,校医刚给他冷敷过,膏药味淡淡,说这句话的时候笑意也淡,不达眼底。
宋再旖说算,然后大有一副要绑他去医院的架势,“这么严重的腿伤,你还跑什么步,还跑那么快,不要命了吗?”
话挺冲,眼神也挺燥,可除此之外还有更重的担心。
贺庭周看在眼里,伸左手拉住宋再旖的手。
宋再旖因而停了动作。
“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没那么严重,是有辆电瓶车剐了我一下。”见宋再旖没反应,他继续道:“当时摔得不巧,膝盖磕马路牙子上,轻微骨折,后来都养好了,你放心。”
“贺庭周,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宋再旖盯着他,把手缓缓抽出。
贺庭周点头,乖得像个认错的小孩:“嗯,下次我不说了。”
“真的不要去医院吗?”
“不要。”
“那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贺庭周张口要答,被宋再旖用手一指,“认真说。”
贺庭周笑,“肚子饿可以吗?”
收手,宋再旖从椅子上站起身,问他要吃什么。
“便利店的关东煮。”
“行。”
宋再旖走了。
……
沈既欲来了。
贺庭周还以为是宋再旖去而复返,抬头时那句“怎么这么快”刚发出前两个音,就倏地停住,门开了又关,沈既欲的脸从背光到慢慢清晰,他在宋再旖刚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朝他笑一笑,贺庭周问他来干什么。
“关心我?看我笑话?”他给选项。
可沈既欲闻言只是遗憾地摇一下头,“别误会,我不是来找你的。”
那就只能是宋再旖。
果然下一秒沈既欲往椅背靠,对着他这个伤病员也没什么肃色,吊儿郎当地笑:“答应她的奖牌我拿到了。”
几秒的四目相对,校医打电话的声音隐隐从走廊传来,大有越讲越激动的态势,连风声都盖过。
“哦,恭喜。”谁知贺庭周脸色不仅没崩一点,甚至还能笑出来:“她帮我买关东煮去了,你要在这等她吗?”
沈既欲眼里的痞气因此收了一点。
目光也随之落到贺庭周受伤的手,碘伏氧化后颜色很沉,显得他整个人血色更淡,明明受着伤,感觉却不是那么回事,如此想着,开口要回答之际也被截了话头。
“沈既欲。”
贺庭周煞有其事地叫他一声名字,与此同时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住,“你领先我五秒赢了又怎样?”
沈既欲看向他。
“至少现在宋再旖心疼我。”
……
“贺庭周,你是不是故意的?”长久的审视后,沈既欲问这么一句。
知道赢他无望,所以不惜耍这种手段,不仅让他这个第一赢得没那么风光,还成功抢走所有人的关注,占据宋再旖所有的心神。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挺狠,挺牛。
贺庭周不答反问:“故不故意的重要吗?”
他说过,事在人为。
贺逍从小也教育他凡事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
走廊的通话声渐渐弱了,但那道门始终没被人推开,医务室还是静,挂在墙上的时钟缓慢走着。
沈既欲换了坐姿,上半身向前倾,脱离椅背,撑着膝挨近他:“可是贺庭周,我领先你的从来都不止那五秒……”网?址?发?布?y?e?ì???u?ω???n????〇?2??????????
“我们根本就不在同一起跑线。”
贺庭周沉沉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既欲就接着撂话:“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个事儿。”
“什么?”
“宋再旖初中差点谈了个男朋友,单眼皮,成绩优,长得也还行,你和他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挺像的。”
贺庭周冷笑:“别告诉我那个人是你。”
“不是我。”
第20章 SEV我成全你
那个男生叫蒲以晟,和宋再旖初中同班。
沈既欲仍在她隔壁,偶尔一起上学,校内同框不多,知情的人也不多,蒲以晟算一个。因为当时他和宋再旖参加了同个社团,加上成绩不错,经常被老师叫去一起干活,久而久之,宋再旖跟他走得近并不奇怪。
有次放学沈既欲照例在离校门不远的地方等宋再旖,没几分钟就看到她和蒲以晟一块儿出来,她不是话多的人,经常扮演聆听者的角色,蒲以晟像是讲到什么有趣的事笑了笑,她没笑,不过状态可以看出来是放松的。
那也是沈既欲第一次正眼看这个男生。
没他高,可也比一般男生要挺拔一点,看鞋子家里应该有点钱但不多,比不了他,也是单眼皮,或者准确来说是带点不明显的内双,笑起来两颗小虎牙,看着挺阳光,挺无害。
就这么看着,沈既欲把拎在手里的书包往肩上一挎,走两步,叫了声宋再旖的名字,因而打断蒲以晟的话。
宋再旖闻声看过来,蒲以晟也跟着看过来。
“走了,公交快到站了。”
蒲以晟不能说不认识他,同个年级的风云人物,还是邻班,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只问宋再旖他是谁。
意思是,他是她的谁。
宋再旖说哥哥。
沈既欲听笑了,却也没反驳,只伸手接过宋再旖的书包,抬了抬下巴示意宋再旖跟蒲以晟说再见,宋再旖照做了。
三人分别在十字路口。
沈既欲以为宋再旖和蒲以晟的缘分本该如此,在学校里短暂相交,最后各回各家。
哪怕间歇有关于他们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