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以乔锦欢不在拒了。
“倒是县令的夫郎来过几回,偶尔还带着主簿和县丞的夫郎见过几面。”
“嗯。”
乔锦欢神色淡然,不以为意,“你处得来处着便是,处不来也不必委屈自己。”
“他们都知晓我是你夫郎,都捧着我呢,哪里会处不来?”
叶知雨说着,神色很是轻松。
那些官家夫郎,没眼力见的实在少数。
一个个嘴上都似抹了油一般,吹捧人都捧得极其自然,叫人毫无知觉。
不过叶知雨也是听惯了好话的人。
跟他们倒也算是打得有来有往。
总之,目前来看,相处还算愉快。
聊着,叶知雨抬手指了指旁边,“那院子改造出来了,做了书斋。县丞还差人送了书籍、笔墨纸砚来。”
提起这个,乔锦欢勉强算是来了点兴趣。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看吧。”
“县令夫郎试探过我好几回,想知道你收弟子可有什么门槛儿?他有个女儿,想送过来跟着你学。”
“没什么门槛。不过我身子弱,收不了太多弟子。”
“也是。”
叶知雨颇有些担忧的看向乔锦欢,“听闻做人夫子最是劳心劳神,妻主您收三两学子便好。”
他家这妻主,身体是真弱啊!
叶知雨是不愿她为旁人多操劳的。
“放心,我有分寸。”
乔锦欢抬手在叶知雨脸上轻捏了捏,瞧着四下无人关注,便又亲了两口才作罢。
羞得叶知雨都不敢看她。
见状,乔锦欢愉悦的朗笑几声,才慢悠悠的道:“眼下,这收学生的事倒是不急。”
“那?”
“你忘了?我走前同你说过,待我回来,便办我们的婚宴。”
婚……宴吗?
叶知雨眼眸轻眨,唇不禁轻抿起来,“真办呀?”
他那双泛情的桃花眼里满是期待。
“自然要办。”
乔锦欢很是坚定的说,“我得叫旁人知晓,我夫郎,那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
明媒正娶四个字,便叫叶知雨心头一软。
他抬眸看着乔锦欢,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欢喜。
打从进了杏花楼,他便当“明媒正娶”这四个字要与自己绝缘了。
不曾想……
“妻主~”
“嗯?”
“你待我真好。”
乔锦欢没应这话。
她目光温柔的看着眼前人,手掌握在他腰上,“我再给你安置个宅院,你且在外住两日。”
毕竟那喜轿,总不好从侯府出,又从侯府入吧。
叶知雨知她是为自己着想,便轻点头。
两人说定这事。
翌日,乔父也拉着叶知雨说了此事。
说着说着,乔父还白了眼坐在一旁安静喝茶的乔锦欢。
“我家锦欢对你实在怠慢。这也就是欺负你父母亡故,若不然,她非得挨一顿不可!”
哪有不经媒妁之言,便将人家儿郎拐回家来的?
但凡这家里有个做主的人,乔锦欢这做派,能被人家打出门去。
乔父也不知内情。
乔锦欢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他是真当叶知雨是乔锦欢夫子长姐的遗子,当时还训乔锦欢不尊师长,胡作非为,一点儿没有读书人的样子!
乔锦欢也不好解释,只能低头挨骂。
很快,叶知雨便出了侯府,在相隔一条街的宅院住下。
寻了媒婆上门。
这三书六礼的流程,就算是走得再快,那婚宴也得到下月底去。
中途这日子,乔锦欢提笔便给宗族、县里那些来拜访过的世家官吏写了请柬。
那些人自然都是连忙备礼表示自己肯定会去参加。
于是等到婚宴这日,整个平阳县都格外热闹。
八抬大轿。
一条街的嫁妆。
锣鼓喧天、唢呐欢曲。
叶知雨就坐在轿子里。
那轿子一晃二晃的,盖头之下,是他闪着水光的眸子。
他只觉得近在眼前的玉如意都有些朦胧,像极了从前在梦里梦过的模样。
喜轿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掉了他一滴清泪。
叫他看清了轿旁游走的人群。
两侧婢女抓着贴着“囍”字竹篮里的铜板,一把一把的往外洒去。
近门前,拦门的童子说着喜庆话讨要着喜钱。
是那么的热闹喜庆。
缓缓地,叶知雨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原来……
这就是被娶进门的感觉吗?
从前他也没少见楼里的人走。
被赎身的,好的还背个包袱,更多的只孤身一人跟了对方离去。
还有被纳走的。
若是对方肯派一顶狭窄的小喜轿子来,便已是给了天大的脸面。
更多的,也不过是掌柜雇一顶轿子,将人送到对方府邸罢了。
为人小侍。
说得好听,是去人府上当小主子。
说到底,还不如个活契奴才呢。
只他不同呀~
他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进门的!
叶知雨抓紧着手上的如意,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很久之前,他在楼里见乔锦欢的第一面。
她是第一次进杏花楼。
眼神、举止都是那么的生涩。
后来一句“绣面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便叩开他紧闭的房间门。
第551章 :桃李满天下的名师14
他指尖拨弄着瑶琴,她提笔将他画在纸上。
明知不过萍水相逢,逢场作戏。
不知怎的,他却动了心。
所幸,他没选错人!
叶知雨想起过往,笑得越发明媚动人。
忽而,喜轿停下。
一只手撩起帘子朝他伸来,声音是那般的疼爱温柔,“夫郎,下轿了。”
叶知雨将红绸一端递给她,就这样被牵下轿子,踩在地上铺好的红布上,一步步走进他熟悉的乡侯府。
在堂前三拜。
绕过饮酒作乐的宾客。
他被引到喜房。
本以为要等许久,却不曾想两刻钟不到,头上的喜帕就被挑开。
他有些惊诧的抬眸,“妻主?”
“张嘴。”
乔锦欢笑道。
叶知雨把嘴刚张开,乔锦欢便是一筷子温热的菜肴喂到他嘴边。
“妻主~不用去陪宾客吗?”
“也没两个需得我亲自作陪的。”
乔锦欢轻摇头,“更何况,我身子弱,不得饮酒,方才提了一杯就够了。”
“与其陪他们,不如多陪陪你。”
叶知雨听她这般说,也就没再劝。
这会儿喜房里的人都退了,房间里仅剩他们二人。
叶知雨不禁便有些紧张起来。
但要真问他紧张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