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您想喊谁?赵公公吗?赵公公昨日晚上触怒皇上,已经被拖出宫门斩首示众了。”
太上皇神色一僵。
“还有,常宁、王安、程逸飞等数十位大人,今日早朝都被许尚书弹劾,已尽数抄家灭族。”
李顺低着头,眼底却满是讥讽,随后从袖中摸出几封信丢在桌上,“皇上托奴才给您带句话,您既然沉溺长生修仙,那就好好的钻研道术。若是分了心思来做旁的事,只会两头空。”
那几封信,太上皇极其眼熟。
因为全都是他亲笔手写,让赵公公昨晚上送出宫去联络常宁等一群大臣的,哪知道被劫到顾长盛手里,害得这群人一个都没能保住。
太上皇气得牙关紧咬,双目充血,胸膛明显的起伏不定,“逆子!逆子!早就知道他心怀不轨,这下是装不下去了吧。”
他就知道,他儿子早晚得反。
太上皇现在唯一后悔的事,就是自己下手太迟了。若早下手三年,哪里还有顾长盛的事?
这话李顺可不敢接,只是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顾长盛并不想亲手弑父,所以只是让人来给点口头警告。
但当天晚上,德正殿就出事了。
子时,在德正殿巡逻的侍卫们转动之间,忽然发现德正殿里的光影不太对劲,于是抽出几个人进去查看情况。
这一去不得了,一声尖锐的惊叫便打破皇宫的宁静。
太上皇死了。
莫清莫问两个道士也死了。
德正殿里一片猩红的血,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很快,此事报到顾长盛耳中。他换好衣服匆匆来到德正殿,往里头一看,莫清和莫问的尸体正盘腿对坐着,一人咽喉处被划破,一人心脏被狠狠穿过,两人脸上都还残留着惊恐和慌张。
而太上皇,就在不远处的软榻上,也是盘腿而坐,头低低垂下,那把沾满血的长剑就放在他手侧,心脏处正在往外涌血。
这是……自杀!
顾长盛心脏一紧,“宣太医!”
然而此时宣太医已经太迟,太上皇和两个道长都已经气绝。
见状,顾长盛心头也很难说明白是个什么滋味,只好连夜叫人去告知皇太后,让她筹备一下太上皇的丧事。
隔天,他便忍不住去找了乔锦欢。
“皇上。”乔锦欢眼眸微弯,“怎么上午就来了?今日的政务不多吗?”
“多。”
顾长盛轻点头,“叫我盛郎便好。政务虽多,但……昨日宫中出了事,父皇他、自尽身亡,还把莫清莫问一并杀了。”
嗯?
太上皇还挺狠啊~
乔锦欢坐到他身侧,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盛郎是因为这个,心情才不好的吗?”
“到底是我父皇。”
顾长盛幽幽的叹息一声,“我原本,就没想让他死的。只是我也没想到,父皇他手段会如此过激。”
乔锦欢没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掌安静的坐着。
索性,顾长盛本也没想让她劝说自己,只是心里头憋了太多的话想说罢了。
“我也不知道,父皇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记得年幼时,父皇待我极好,甚至还会如寻常父子那般,将我顶在头上逛灯会……”
想到童年那些美好的事,顾长盛眼里就带上些许怀念的笑意,只很快又失落下去,“后来侧妃也生了个儿子,父皇渐渐就更偏爱他。孩子越来越多,父皇对我的喜爱也就日益减少。”
“再后来,镇安王府帮父皇造反。事成之前,父皇对舅舅、母后和我,好得出奇,可待父皇坐稳江山,他却险些一杯毒酒害死舅舅和母后。自那以后……”
自那以后,双方彻底决裂。太上皇再也不进皇太后的凤殿,在朝堂上处处压制镇安王府,对顾长盛也是越发的厌恶排挤。
顾长盛便被扶持成为双方打擂的棋子。
再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顾长盛捂了捂心口,“锦欢,他死之后,我竟然没有太过悲伤,只觉得更为轻松。我是不是太狠毒了?”
“这怎么能怨盛郎?”
乔锦欢紧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盛郎,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这君臣之道,与父子之道又有何不同?不外乎是将心比心,以牙还牙罢了。”
顾长盛垂眸握着茶杯浅尝一口,“我只是,心头憋得慌。我虽是囚禁了他,可却并未亏待他,他何必寻死?”
“那只能说明,盛郎还是太不了解你父皇了。”
乔锦欢微微勾唇,气吐如兰,“你父皇~本性比较疯狂桀骜,不肯也绝不愿跟你低头苟活。他是知晓自己再也当不成皇帝,所以故意自杀报复你,想让你同他一样,落得个逼死生父的千古骂名。”
闻言,顾长盛皱了皱眉。
第53章 :貌美细作24
乔锦欢含着笑用指尖将他的眉舒展开来,“盛郎也不必担忧,并非什么难事。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太上皇寻仙问道都疯魔了,他既然敢自杀,你为何不敢公之于众?”
“说了,只怕也没人信。”
“你只说,是莫清莫问两人为保命,诓骗太上皇唆使他自尽升天去天宫当神仙。结果太上皇临走之前,把他们也带着一起便可。”
有点道理~
顾长盛微微点头,心头更是一松,轻捏了捏她指尖赞道:“锦欢当真是我的贤内助。”
“只要对盛郎有帮助便好。”
乔锦欢打量着他的神色,随后问道:“盛郎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顾长盛又看向乔锦欢,“你呢?在许府待得怎么样?可有人欺负你?”
“好着呢,有盛郎护着,谁敢欺负我呀~”
乔锦欢说着,用手指去勾他的腰带,“盛郎天天都能来吗?”
“自然!”
“那朝堂上的言官们不会上谏盛郎吗?”
“我刚刚登基,刀上的血都还没洗干净,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闹事。更何况我倚重许尚书,要时常跟他论政,日日来也无妨。”
“噗~”
乔锦欢掩唇轻笑一声,“盛郎可真是会找借口~不过我也一样时常盼着见盛郎。”
顾长盛听得眉尾微挑,眸中闪过一抹暖色。
两人坐在桌子边上聊许久,直到外面天色渐沉,他才打道回宫。
还是许峰送他出的门。
到门口,许峰迟疑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皇上,太上皇到底因何而死?”
“自尽而亡。”
“与皇上无关?”
“无关。”
许峰抿了抿唇,半晌,他才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臣恭送皇上。”
这话,他信。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