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不迈, 为此, 陈豫景找过两次秦归如, 希望他劝一劝。那时, 因为梁以曦信誓旦旦的“分手”, 秦归如对他的态度有所变化, 但也仅限于愿意听陈豫景说那么几句。一家人并不知道两人关系破裂的真正原因——不过在秦归如看来, 也是大势所趋。只要分手, 一切好说。
于是, 他对陈豫景客气道, 感谢陈行长关心, 小曦是个懂事的孩子, 不会让家里人担心的。陈豫景点点头, 面容上十分认同秦归如的话。他衣冠楚楚地坐在教授办公室, 好像访问学者。正对的窗外是湖大风景最优美的一角, 陈豫景想了想, 态度温和地建议道, 我看今天天气就不错,秦教授打电话回去问问?
已经寻思着怎么赶客的秦归如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 他觉得是不是所有的汇富银行行长都听不懂人话。但他还是在陈豫景的注视下打了电话。就是搞得梁以曦莫名其妙,说舅舅, 天气好我知道的呀, 我和外婆就在院子里呢。秦归如没好气,声音大了许多,哦, 在院子里啊,那就在院子里吧!别出去了!出去坏人多!说着,他抬眼看向陈豫景。陈豫景朝他微微一笑,温文尔雅的样子,很是礼貌。
第二次登门拜访,没等陈豫景开口,秦归如直接免提把电话打了回去。那个时候,他才觉得这个姓陈的有点可怕,生怕他再来第三次、第四次——那他成什么了?他是正正经经的大学教授,不是汇富银行的接线员!电话里,梁以曦刚睡醒,说了声知道了,就没再吭声。秦归如指了指手机屏幕,意思是那我挂了?谁知,对面坐着若有所思的陈豫景微微抬手制止,他起身过来拿起他桌上的笔和纸,写了两句:问她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睡觉,是不是不舒服。秦归如:“......”
从秦归如那知道梁以曦打算出门找Ruby玩的时候,陈豫景想了想,吩咐李秘书让文森从英国回来。他觉得这样能刷一刷自己在梁以曦面前的存在感。至少,文森这个象征物还是能代表一些他们过往的回忆——比如此前某次未完成的“分手”。
文森当然清楚自己的工具属性。
这次回来,他就是要将这样的工具属性贯彻到底。
梁以曦的行程不说事无巨细,基本上,只要他眼睛看到的,他都原原本本告诉给了陈豫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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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豫景无比清楚梁以曦为什么要去西山。
“提了一个木盒子。很沉、看上去还挺贵重的。”
在两人的关系里,文森活跃得好像媒人。
陈豫景知道这个盒子,是梁以曦收到来自钟淑雯的第三颗价值不菲的钻石的时候,他陪她去拍卖展专门挑的。他自然没有身为汇富银行行长独女的鉴赏眼光。他只有付钱的份。不过那个盒子他也很喜欢,是当时一位小有名气的国内设计师设计的,非常经典的手提木箱,近乎复古,但不繁复,线条优雅简约。
最主要的,是成交后,这位设计师会将买家的名字设计在作品里。这个细节他也是后来才发现的。梁以曦似乎早就知道。陈豫景提起的时候,她还有点不自然,下巴微抬、很是傲娇地问他,怎么,不愿意啊?陈豫景看着她笑,大小姐,何德何能。梁以曦被他哄得也有点晕头转向。
其实早上那会,大概清楚她要连带盒子一起还给钟淑雯的时候,陈豫景是有点冲动想问问她,难道连这个盒子都不作数了吗?至少把盒子留下吧?是不是也得考虑下钟淑雯的心情——当然,这句纯属他的借口。
不过,到底是没有打搅梁以曦的“计划”——他怕说错一个字、或者电话一打过去,她就要不开心,要是想起来顺手把他拉黑了,那也太得不偿失了。陈豫景还是很谨慎的。
所以,李秘书打来的电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根本没想到钟淑雯会留梁以曦那么久。他的记忆中,钟淑雯就没有所谓的“待客之道”,她那里,是会出人命的地方。理所当然的,他就会想是不是钟淑雯对梁以曦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李秘书传达的那句话里“喝多了”三个字,就是证据。
这个时候,他好像失忆了,忘记了上回在“裕和天地”梁以曦是怎样喝得烂醉如泥。
他就是有两套标准。
一套针对除梁以曦以外的所有人。
一套专为梁以曦定制——朝令夕改也好、无中生有也好,要多灵活有多灵活。
在这套定制的标准里,前一秒是梁以曦随心所欲、想喝就喝,喝到大醉也没关系,后一秒,便是有人不怀好意,梁以曦自己是肯定不会喝那么多——为此标准,陈豫景甚至能坚信梁以曦从前往后滴酒不沾。
至于发脾气,不用说,一定是对面的人脑子有毛病,惹得梁以曦不得不跳脚。
——理智与否过于正式,他只是有些盲目。
因为在其他地方看得太多,在梁以曦这里,陈豫景选择闭上眼睛
椿日
。
不过,当他挂了电话,沉着脸起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对面的人看上去难以置信。
“陈行长?”
曾朔撑着座椅扶手跟着起身,他的脸色有点白。
所谓的专组是半个月前抵达渠田的。比原定时间晚了那么一些。听说是担任的组长身体有恙,无奈推迟了。这样的借口,陈豫景除了在赵坤那见识了几回,眼下,还是第一次在曾朔身上看到。
估计是实在推无可推了,差不多都要到七月末了,曾朔领着一行有头有脸、有名有姓、有官有职的部门中层在农商行门口和已经准备撤走的汇富内审司一众打了个照面。
说起来,多亏了他的“抱恙”,给周义程争取了不少时间。
不然按照原定安排,别说查了,光那些文件都来不及搜集。
那时候,盛夏的第一波暑热接近尾声,第二波紧跟而来,酷烈逼人。
曾朔早就清楚这里面怎么回事,所以当他看到即将离开的周义程,整个人手脚冰凉。
原以为从提讯辛建科的案子上逃过一劫,他就能有个善终——得知何耀方把专组安到他们部门的时候,曾朔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他想方设法、能拖就拖,拖无可拖的时候,发现迎面早就是个死局。
周义程没有和他多废话,领着人就要走。身后有人问了句,周司长,这趟来得晚,要不坐下聊聊?也方便我们后续合作。周义程是个爽快人,说行,约个时间吧。有人说,要不就今天,赶早不如赶巧。周义程笑,目光意味,神情却无奈,道手上工作耽误不得,还是改天,汇富这边天天下来人,肯定有时间。除了曾朔,没人知道周义程到底带着内审司都查了些什么。他本人瞧着,也一如寻常。即便那个时候,他手里查出来的前两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