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干净等着!”
其实大概率不会,因为当时保安说的那一句声音可不小,对方既是调侃,也是帮她解围和作证。
这是他们小情侣的情趣啦,跟收红包什么的不搭噶。
她又瞪一眼这人,“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干,真是幼稚鬼。”
闻度讪讪,根本不敢反驳,甚至决定待会儿回去就给爸妈上香,希望他们在天之灵保佑徐相悦这次啥事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徐相悦忽然道:“但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才不高兴的。”
闻度一愣,不是因为这件事,“那是为什么?”
“我们有一个以前的病人,今天走了。”徐相悦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闻度不知道内情,只以为她是为生命的消逝而难过。
于是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平时拍拍,温声道:“不要太伤心,人嘛,最终都会走到这一步的。”
他顿了顿,低声笑着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我以为你作为医生,见过的生死比我多,更能看得开才是,怎么现在却是这样的?”
徐相悦低头看着他们的脚尖,摇摇头。
“……不,我不会比你看得更开,因为我从没有经历过至亲的离世,看别的患者,虽然也会可惜,也会难过,但那只是……对外人的一种出于人性本善,会有的一种想法。”
关于死亡这个课题,越是在临床待得久,她就会觉得复杂。
她很能分得清工作和生活,知道病人的离世和亲友的故去有着天差地别,这是由人的感情远近决定的。
就像她大多数时候都能分得清理智和感情一样,比如在对待闻度的体检这件事上。
“所以我不会比你更……坚强。”她说着,想耸耸肩,却发现肩膀被他的手压着,只好作罢。
她接着说起那位病人的事,说她的老伴想骗她说没事,找人篡改了病历本上的记录,却做得不真,被她一眼识破,跑来跟医生求证,然后装作不知道的接受了手术,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调侃老伴不会撒谎。
然后到今天,有一个人意外先走了,另一个也跟着走了。
“他们就像两根互相支撑的已经空心了的树干,一根先倒了,另一根也跟着倒下。”她低低的声音里透着怅然若失和难过,“我只是……有一点害怕,感情太好,是不是也不太好?”
如果一个人先走了,剩下的那一个,该多伤心啊?
闻度听了失笑,说的却是:“所以要有孩子,将对爱人的爱,投射一部分到孩子身上,让他成为我们的另一道羁绊,才会在万一失去爱人以后,还有牵挂可以支撑着我们继续活下去。”
“就像我的爸妈。”他顿了顿,深呼吸一下,笑着继续道,“我以前跟我爸聊天,他就是这么说的,说人活在世上,总归要有一点寄托,不然很容易产生或者真没意思的念头,就像有的人她都抑郁得想轻生了,却还是会因为放心不下自己的小猫小狗,所以继续苦苦支撑。”
可能就差这一点时间,撑过去就好了。
徐相悦眨眨眼,“你的意思是,即便未来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是你,你也不希望我为你殉情,反过来你也一样,对吗?”
殉情,这词听着就不吉利,闻度忍不住啧了声。
刚想说话,就听徐相悦哼了声:“说白了就是不够爱呗,哼哼,这才几天,你的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先前还说什么来着……要是我和小禾一起掉水里,你会先救离你近的那个,要是回头发现我挂了,就跟我一起死,哟,这跟您现在口风不一样呀。”
闻度一噎:“……”
曾经说过的话,终究变成了射向自己的利剑,他觉得膝盖好疼。
他憋了一会儿,吭哧吭哧憋出来一句:“……那、那我从你那边下去,肯定离你最近,第一个就救到你,不会、不会……有事的。”
那个字还是避开了,也是,世人都避讳死这个字。
徐相悦笑笑,问他:“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这么说?”
“我当时没想到可以这么说。”闻度有些不好意思,松开她的肩膀,挠挠头,“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手心手背都是肉,当时那种氛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我也不想骗你。”
徐相悦扭头看他,目光静静的,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半晌都没说话。
闻度就这样站在车边任由她打量,和她四目相对时还忍不住回以同样的探究。
他又一次发现了徐相悦在对待感情上的瞻前顾后,就像游泳的人既想畅游,又怕溺水。
他要努力的地方还很多呢。
刚想叹气,就听到徐相悦哼了声,撇撇嘴说了他一句:“傻子。”
闻度顿时就笑了,低头碰碰她额头:“我哪里傻了,这不是找到你了么。”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二合一)没人帮她的,她……
徐相悦周三上午查完房开完医嘱,给病人换完药,检查完学生写的病程记录,就做出一副等下班的姿态。
隔壁组的同事问她:“咦,相悦今天没手术啊?”
“没排我的,我下午有事,一会儿要先走。”徐相悦回答道,检查着自己的笔,发现断墨了,干脆换一根新的笔芯。
同事听了就调侃她:“什么事啊,不会是回去收拾你男朋友吧?”
徐相悦:“……”
这个该死的单位哪里都好,就是没有秘密这点不好!!!
闻度前天在住院部楼下来的那一出虽然没招来医保办,但却成功让她颜面尽失,她已经被大家笑话两天了!
同事们刚从别人那儿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来找她求证,问闻度到底给她送了什么,她一开始不肯说,后来被逼急了怼回去:“干嘛干嘛,人家给我的情书你们也要看吗?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你们都没有吗?”
要不说大家会笑话她呢,都是有原因的:)
不过笑完了也都让她放轻松,不用这么草木皆兵,“虽然我们科有前科,对吧?但人家要抓的是大老虎,跟我们这些小兵没什么关系,别的地方不知道,反正在容城这地界,咱们这样的小住院小主治,根本不会有人放在眼里。”
徐相悦当时脑洞大开:“万一人家是通过我的手给主任的呢?”
“我比你敢想,说不定人家是通过我给院长的呢?”夏知年慢悠悠地接她话茬。
反正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平安无事。
到了昨天晚上夜班,闻度来给她送宵夜,还是给了她一封信,这回不像上次那样故意搞怪了,就悄咪咪地塞进她白大褂口袋里,抽回手还不放心地按了按。
也不知道是怕她不知道,还是怎么说,那动作看着吧,就很像地下党传递信息似的,主打一个掩人耳目偷偷摸摸。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