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犹犹豫豫的停在半道儿上。
徐相悦把排骨的骨头吐出来,嗯了声,大方应道:“最近有件事想麻烦一下你。”
闻度松了口气,立刻点头道:“你尽管说,不麻烦。”
“也没什么,就是……”徐相悦的语气顿了顿,忽然话音一转,“你就不怕我说些你做不到的事?”
闻度一愣,但仅仅只是几秒,他便笑起来,摇摇头:“你不会提这种要求的。”
语气之笃定,让徐相悦非常惊讶且疑惑:“你这么确定?”
闻度嗯了声,略代催促的问道:“所以是什么事?”
这样就可以直接跳过可能出现的徐相悦问他为什么这么确定的问题。
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剖析自己的内心,或者用一些敷衍的话去搪塞她。
徐相悦果然如他所料,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上次在游乐园见过我姐,记得么?”
闻度点点头嗯了声,才没过几天的事,当然记得。
“那天回去的时候,她想起来之前见过你。”因为对艺术领域的事很不熟悉,徐相悦还回忆了一下叶晴光的说辞,才继续道,“去年元旦的时候,会展中心那边有一个插画艺术节,她也去了,说看到你的签售,你有一本叫《千纸鹤》的书入选什么十大绘本是不是?她还说可惜没有带去给你签名。”
事情说到这里,徐相悦想麻烦他什么事已经很清楚了。
闻度立刻道:“等我回来,我送她一本新的,有戴老师亲签的那种。”
“你也签一个。”怕他没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徐相悦忙强调。
闻度笑起来,嗯了声,“真没想到这么巧,你姐姐当时……是去看展览?”
“是的吧。”徐相悦咬着筷子尖歪了一下头,“插画艺术节,对你们业内来说,是不是就类似于外科医师年会对于我们,是一次不可错过的和同行还有大佬们交流机会?还可以接触到很多业内前沿的信息?”
闻度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我记得那次活动主办方请了好多位很优秀的前辈,大家的风格领域都不太一样,像我合作的戴弥生老师,他的代表作都是绘本风,因为他是专门做童书的,小朋友会比较喜欢这种风格,有的老师很擅长水彩风,或者涂鸦风扁平风,每个人的风格不一样,经验也不一样,聊起来会很受启发。”
“除了插画,主办方还请了很多其他作者,漫画家,绘本作家,童话作家,大家玩得都很尽兴。”闻度用了这个词来评价那一次活动,说完还满意的点点头。
他说完,就发现徐相悦把筷子杵在餐盘里,撑着腮,歪头正听得认真,一时有些赧然。
“……我是不是说太多耽误你吃饭了?抱歉。”
徐相悦摇头笑笑,继续吃饭,“没有,虽然我也不太懂,但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凑在一起,那个场面不用多想就知道有多热闹。”
闻度抿着唇嘴角一翘,点点头嗯了声。
他看她用筷子去戳蜜汁小鸡腿,动作有些小心翼翼的,筷子尖扎进肉里以后,她似乎还松了口气,不由得一笑。
连语气都不自觉变得柔软几分,“不过没想到……听你的意思,你姐姐也是这一行的?是在企业,还是自立门户?”
就他所知,插画作者们有的人受雇于公司,有的人当独立插画作者,大多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少数人发展得很好,成立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从单打独斗,到变成一个小小的公司,这是全职的情况。
还有兼职的,作者本身另有正职,做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闻度觉得自己也算在这一拨人里,毕竟他的主业应该是绘本作者和经营二手书店。
“自己接单吧。”徐相悦回答道,“可以在家办公,时间支配上也自由很多。”
“但是经济压力会比较大。”闻度实话实说,“社保基数一直在调高,她按照自由职业自己交社保,还要维持想要的生活质量,就得接很多的单,长期下来人也受不了,而且自由职业想做好,还要足够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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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好真实的问题,像是从梦幻、浪漫,充满了理想主义和美的艺术殿堂,一瞬间回到柴米油盐的现实世界。
徐相悦有些忍俊不禁,解释道:“这个不用担心,她妈妈给她准备有收租的房子,可以减轻很大负担。”
闻度听了点点头,看着她继续吃饭,慢条斯理的模样,心里忽然一动,脱口问道:“那你呢?这些东西你有没有?”
徐相悦闻言一愣,抬头惊讶的看向他:“……什么?”
在她错愕的目光里,闻度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得耳朵都红了,嘴角直抽抽。
当然也不好意思和她对视,嗫嚅着道歉:“……对、对不住……我胡说的,你别在意,抱歉。”
这话听起来真的太小人之心了,他想起来那天在游乐园,她们姐妹俩关系那么好。
闻度觉得自己很失礼,也很冒昧,他们的关系只是稍微熟悉一些、吃过几顿饭的老同学,远不到能谈论这些事的程度。
况且,如果她真的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现在这样问,和故意揭她疮疤有什么区别?
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如此没有分寸感和边界感的人有更多联系
吧?
闻度越想,越觉得徐相悦得跟他翻脸。
徐相悦的惊讶其实远大于不悦,她不是第一次被知道她家情况的人问到这个问题。
重组家庭里,对于双方和前任的子女,就是会有这种比较的,都是亲生的尚且做不到真的一碗水端平,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非亲生的。
她摇摇头,表示没关系,然后道:“我有我爸妈给的,我姐得到的,是她爸妈给的,一码归一码,重组家庭想要和睦,最重要就是理顺经济情况。”
徐相悦认为这可以减少一些子女之间的摩擦和怨怼,“最好能让孩子知道重组前的资产有多少,这部分是他毫无意外可以拥有一半,重组之后的资产,他能得到多少,就要看另一位大股东的意思了,给你是情分,不给是本分,谁也别肖想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她也知道,这只是理想状态,“真正实施会有很多问题,强势方的孩子可能会欺负另一个孩子,弱势方的孩子会变得自卑,还有别的问题,但这就是重组家庭的难处,如果没有做好处理这些问题的准备,要么不结,要么以后自吞苦果不要怨天尤人,又不是孩子逼着你们俩睡到一起去的。”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语调也不高,甚至有些低,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吃口菜吃口饭,好像在随意说着明天要去哪儿玩一样。
闻度听完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能从她前后那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