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孤家寡人的迟老头和他。厨房里等着最后一锅饺子出锅的张姨。
张姨颇感宽慰，笑道：“要是寅子不在北京，迟老也怪可怜的。”
迟寅咬了一口热乎乎的饺子，含糊着声音：“让他去南孝，我爸妈照顾，他不去嘛。”
“你呀，真是不懂老人。”
迟老爷子笑呵呵，不以为意：“没事，有人懂。”
他小心翼翼捧着一个针织的围巾，摸了又摸：“小苏就是懂事，她时不时给我送东西，惦记着我照顾她过妈妈。你呢？”
湛依依筷子一停，看了一眼迟寅，小苏是谁？
迟寅蓦地站起来，大步走上前，捞走老人手里的围巾。
他冷声道：“爷爷，你什么时候和苏梦晨这么熟了？”
“怎么？”
“以后她的东西不能收，她来你也不准进。”迟寅烦躁挠了挠头发，“她缠着你干嘛？”
“怎么说她缠着我呢？也就偶尔看看我，孝顺懂事的一小姑娘，你说成这样。”
“她和你非亲非故，谈什么孝顺？我孝顺您不行？”迟寅语气有点冲。
迟老爷子觉得他情绪激动，他顿了顿，把他叫进了书房，耐心问道：“你和她不是同学吗？关系不好？”
“爷爷，我很累，她让我很崩溃。”
“这话怎么说？你不喜欢她？”
“我喜欢的人，不再喜欢我，因为她！”
“我不喜欢她！”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她喜欢我？她说不喜欢我，那就要整我。”
迟寅咬着后槽牙，不停挠头发。
“好，我知道了。”迟老爷子安抚道，“你告诉我，你喜欢谁？”
迟寅：“我喜欢谁，有那么重要吗？”
“你在清华读两年书了，从你表叔那里回来之后，没回南孝，直接来了北京。”迟寅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每天过的很拧巴，很纠结，我以为你是和苏梦晨……对不起。”
他以为是小男孩情窦初开，感情别扭纠结，所以表现得很笨拙。
“迟寅，你一直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为什么畏畏缩缩了两年？”
“你喜欢的人在南孝吧，那你回去看看吧。”
第35章
迟寅并非两年没回去。
他在六月初，回一中看过孟芫，没有回家，谁也不知道而已。
给自己的理由是，对她说一句高考加油。
然而，她并不想见到他。
一如既往。
时隔一年半，那天他被她扯着领子一通骂，一句话没说。
连那句高考加油，都未曾说出口。
走出书房，唯一知道他和孟芫关系的湛依依问他。
她开门见山：“你和孟芫怎么回事啊？”
迟寅沉眸：“分手了。”
“所以小苏？”
“我同班同学，爷爷误会了。”
“误会你喜欢她？”
迟寅薄唇紧抿，缓缓点了点头。
半晌，湛依依又说：“所以，我可不可以推测，孟芫误会你喜欢那什么小苏？”
迟寅沉默了。
他似是而非问道：“误会解除了，一切就回的去了吗？”
湛依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去试试吧。”两小孩的感情，她不懂。
第二个说让他回去的。
其实他慢慢觉得苏梦晨喜欢他的时候，他想，她当初那些话，是因为误会自己喜欢苏梦晨吗。
她对他俩的感情如此没有信心吗。
倘若是他呢？他发现自己竟也回答不上来。
那天在公jiāo站看到她和何钧，他追不上，就像那场初雪，预示着无疾而终。
迟寅连夜坐飞机赶回去。
一下飞机，他坐车去s大，六点左右。
他打电话给湛青，湛青和他碰了个头，给他一张s大大礼堂元旦晚会的票。
湛青说：“我打听了，她现在在排练，等会有元旦表演，你现在要去找她么？”
迟寅会意：“你意思不就是先不找么？她在排练。”
好不容易等到晚会开始，迟寅凭票入场，最后压轴的节目，孟芫终于出来了。
她唱了一首《安和桥》，其中歌词，句句绵密扎进他心里。
回不来了么。
她放弃了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