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隽尹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大志向,此去看似为大家,实则我全心全意顾的只有小家。”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一世,他要和棠哥儿长命百岁,要让小竹子一世无忧。
既如此,国便不能乱。
国安,才能家和。
承三字闻言,无声轻叹。
承隽尹问:“你可要回工坊?”
承三字颔首,承隽尹抬手道,“你且等下。”
他走进厢房,棠哥儿睡的正熟,他捡起被棠哥儿踢到床下的被子,轻轻的掩在棠哥儿肚皮上,棠哥儿不满的皱起鼻子,迷迷糊糊的嘟囔道,“热。”
承隽尹轻轻捏住棠哥儿的鼻子,“不许再踢了。”
棠哥儿肚子不能受凉,但棠哥儿却偏偏嫌热,老是踢被子,他只能掐着时间进来给棠哥儿盖被子。
见棠哥儿安分下来,他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同守在门口的承三字说:“走吧,我有事找陈兄。”
来到工坊,陈扰平正在教工坊的工人写字,见承隽尹来,他理了理衣袖,笑道:“稀客啊!”
承隽尹双手背在身后,“大仇以报,陈兄不想再科举了吗?”
陈扰平笑里掺上苦涩,“承兄,你这一来就挖苦我,多少有些无情吧?”
“我可没挖苦。”承隽尹笑容深深,“我只是觉得以陈兄之才,不科举着实可惜了。”
“以我现在的模样,又如何能走到圣上面前?”他挥了挥衣袖,叹道,“唯恐碍了圣上的眼。”
承隽尹直视陈扰平,“脸上有疤又如何,陈兄只要能做到心中无痕,又启会碍了谁的眼?”
陈扰平愕然,半晌,他大笑出声。
“哈哈哈!脸上有疤,心中无痕!不愧是承兄啊!”
他拍着承隽尹的肩膀,眼底浮现难以忽视的光亮,“就凭承兄这句话,这科举,我还非考不可了!”
承隽尹挥开陈扰平的手,“陈兄这握笔的手力道倒是不小。”
陈扰平嫌弃道,“承兄还需多加锻炼啊。”
承隽尹:“……”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转交给丐先生。”
陈扰平眯起眼,“你有什么事,还需要跟他书信联络的?”
“君子之交罢了。”承隽尹意味深长的反问,“陈兄何时有探听别人私事的癖好了?”
陈扰平:“……”
他接过信,咬牙切齿道,“若是无事,你便速速离去吧!”
承隽尹心情舒爽的挥一挥衣袖,“这就走。”
回到院子,棠哥儿已经醒了。
他坐在屋檐下,抱着小竹子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