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猜得到他没让张兴国过来的原因,不想私下挪用公车,但冷不丁出现一辆私家车还是让南乔狠狠惊讶了下。
这年代,私家车绝对是高端奢侈品,死贵死贵不说,一般人还买不到。
“不是,跟朋友借的。”江辰禹将伞往她那边斜了斜,这会儿雨势不小,转瞬间他半个身子就淋湿了。
他虚拥着她往外走,俯身拉开副驾驶车门。
南乔顺势坐进去,目光紧紧锁在男人身上,看着他体贴地关好门从另一侧上了车。
“砰——”
阖上的车门隔绝掉外面的雨势,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汇成一道道帘幕。
发动机启动的刹那,他忽地侧过脸,眼里是光影流动的神色,似笑非笑地出声:“没落下什么东西吧。”
“嗯?”南乔没理解这话的意思。
门口的壁灯透过玻璃在他眉骨投下模糊的阴影,她稍稍转过脸,就看到了江辰禹被雨水打湿的肩膀。
呆愣了两秒,再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滴雨未沾。
她没想到电影里看到的桥段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这个冷冰冰的大冰坨子居然也会有体贴照顾人的时候。
眼眶隐隐有些泛红,像是起了层薄薄的雾,南乔嗫嚅着嘴,难以置信地问:“江辰禹,你?”
江辰禹反应过来她在看什么,神色如常地靠回座位,将左侧半边身子隐匿在夜色里,踩动油门,沉沉叮嘱了声:
“坐好。”
“喔~”
南乔还是第一次见他开车,目光忍不住总往他身上瞟。
也不知道第几回再看过去时,被他捕捉到,视线撞了个正着,她掩饰性地轻咳了声,端端正正坐好,目光虚拢,脸偏向窗外。
下雨天,又是晚饭时间,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穿着雨衣踩着单车的行人匆匆而过。
小轿车一路畅通无阻,开过空旷的街区,徐徐往文工团方向驶去。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在一棵大梧桐树前缓缓停下,南乔听到身侧低沉的嗓音响起:“到了,把伞拿着。”
老式的圆形车灯穿过雨幕,照得前方那片熟悉的梧桐树影影绰绰。
为了避嫌,江辰禹并没有直接将车开到文工团门口。
南乔应了声,目光顺着递到眼前的黑伞,越过长臂直接定格在他脸上。
他的脸匿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比平日少了一份锋利。
不大的车厢内,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隔着玻璃,滴滴答答的雨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纠缠在一起,渐渐交织成一副暧昧不清的有声画卷。
南乔目不转睛凝视着江辰禹,视线从他俊逸的眉眼一点点滑落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他清晰的唇线上,徘徊了好几秒后,抿了抿唇,伸手接过伞,冲着他笑:
“那我下车了哦,这伞可是你借我的,下次我要还的~”
江辰禹眸光微动,抬眸掠着她,没说什么。
“我走啦,再见~”
推开门的刹那,她动作倏地一顿,背对着他又喊了声:“江辰禹。”
“嗯?”男人不明所以,身子小幅度往副驾驶靠了靠,迟疑地看着女孩俏丽的背影,等待着她后半句。
南乔迟迟没有出声,一手捏着黑伞,一手摁在门把手上维持着开门的动作,眼前的画面像是静止住了般。
风夹着雨丝从打开的门缝里灌进来,吹得南乔身上的碎花裙微微鼓起,她娇弱的肩膀似乎在耸动,江辰禹的目光也愈发迷惑。
一秒,
两秒,
也不知过了多久,
“怎……”就在江辰禹沉住耐心想出声询问时,女孩突然猛地转过身,扑过来用力吻住他的唇。
这一刻,时间仿佛再次被按下了暂停键。
与前次蜻蜓点水似的不经意擦过不同,这次疾缠徐绕、轻叩慢挑,最后竟然还在他唇瓣轻咬了下。
湿软清甜的触感在唇齿间濡濡移动,像是巨大的电流蔓延至四肢百骸,“么了”两个字生生被卡在喉咙里,江辰禹蓦地睁大眼睛,人还没清醒过来,就见始作俑者已经推开门!落荒而逃!!!
……
南乔捏着伞在雨中发足狂奔,雨水打湿了她的长裙,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冲到宿舍楼的的最顶层,抓着围栏踮起脚尖往外望。
透过高高的围墙,似乎还能看到有两团朦胧的橘光在闪动,江辰禹的车还没有开走。
“砰砰砰!”
心跳如雷似鼓,像是下一刻就要从身体里跳出来,南乔用手背贴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那团光,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完了完了,江辰禹他该不会冲进来把整个文工团灭了吧?!!”
这个念头刚下去,下一个念头又起:
“该不会把我当女流氓抓起来吧?”
南乔越想越怂,暗暗懊恼自己刚才不该见色起意,没把持住,脑子一热就把冰渣子给亲了。
她挥了挥手里的雨伞,恨恨地嘀咕了句:
“江辰禹,你可别不识好歹,这可是我珍藏了几十年的初吻,初吻!!”
第40章 故伎重演
那辆车一直停了近半刻钟才走。
直到那团零星的微光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南乔整个人才渐渐松懈了下来。
“狗男人,吓死我了。”
她长吁了口气,拎着黑伞有气无力地下楼,走到自己宿舍门口时,看见四五个女生手里端着脸盆毛巾正叽叽喳喳围在门口聊着天。
看见南乔过来,说话声戛然而止,上下打量她两眼后自动让开一条小道。
这几个女生南乔见过,正是下午陪着吴丽丽试镜的那几个炮灰。
今天南乔算是在文工团出尽风头,女孩子多的地方,从来都不乏是非与嫉妒。
乐器队的周婷婷倚着栏杆晃着小腿,阴阳怪气说了句:“吆,南同志这是打哪来呀,玩得可真够晚的呀。”
旁边的女孩用手肘碰了碰她胳膊,附和道:
“你懂什么,人家是舞蹈队的领舞,又刚被选拔上剧组女演员,风光着呢,那还不得四处显摆显摆。换我,我也带着喇叭围着整个市区转十圈。”
“瞧你那点出息。”周婷婷嬉笑地掐了把她脸蛋,看着南乔促狭地笑起来,“领舞?也就让给某些人当个几天而已,要我说啊,这舞蹈队除了丽丽,谁敢占那位置。”
她话音未落,南乔忽然“哎吆”了声,手捂额头脚下一个踉跄往旁边栽,手肘“无意中”撞到周婷婷端的脸盆,“砰”地砸向地面。
脸盆“哐当”滚了两后,里面的干净衣服和毛巾撒落了一地。
“哎吆,我头晕,好晕。”
话落,南乔紧接着又是一个趔趄,湿漉漉的鞋底不偏不倚从地上的毛巾和衣服上踩过。
周婷婷气得面色铁青,冲过去一把将南乔推开,忙不迭拾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但上面好几道夹着泥土的鞋印,不洗肯定没法穿了。网?阯?f?a?布?Y?e?ǐ????ü???ē?n?②?0???????????ò??
她愤怒地将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