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忙了,先歇歇吧,回来吃点水果。”
祝余深吸口气,朝着季雅歌扬起了笑脸:“好,这就来!”
曹教授还有句话说的也没错,时间还早,他可以慢慢考虑。
他洗了手,回到客厅坐到了季雅歌身边,伸手拿出一个草莓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了眼:“甜。”然后又伸手拿了一个递到了季雅歌嘴边,“妈,你也尝尝。”
季雅歌笑着接过祝余递来的草莓,吃了一口,然后在祝余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并表示了赞同:“确实甜。”她吃完了草莓,然后摇头拒绝了祝余再次递来的车厘子,抬手揉了揉祝余的脑袋,“我刚刚就吃过了,你自己多吃点。”
她温柔地注视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眼中满是幸福与欢喜,可在这欢喜之后,又忍不住悄然飘过了一丝担忧……
夜里,季雅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身旁的林思诚被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放下了手机侧身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儿?”
季雅歌翻身而起:“老林,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给小鱼安排点事做?要不给他在公司安排个职位?这样他也可以和你们一起上下班了,好不好?”
林思诚疑惑:“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之前不是你说的要一辈子养着他,让他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怎么还突然要让他去上班了?总不会是小鱼在家闲的久了,你看着烦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季雅歌气极,给了林思诚肩膀一巴掌。
林思诚连忙求饶:“开玩笑开玩笑,我说错话了,我道歉。”
季雅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烦小鱼,我疼他还来不及呢!我是怕他、怕他……”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沉郁,“怕他会烦我,烦这个家。”
林思诚微微皱起眉:“你怎么会这样想?小鱼……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
季雅歌摇了摇头:“不是他的问题,这孩子总是乐呵呵的,像是从没什么烦恼一样,可我就想着,一个在森林里跑惯了的人,真的能适应城市里憋在一栋窄小房子里的生活吗?”
林思诚揽着季雅歌的肩轻轻拍了拍,无声地安慰。
沉默片刻后,他犹豫着说:“其实……那天宴会来了两个教授,都是为了小鱼来的。 ”
“我知道啊,曹教授和张教授是吧?听说是为了小鱼给他们送人参的事,特意过来捧个场道个谢的。”
“他们……不止是来道谢的。”
季雅歌转头,疑惑地看向林思诚,在她催促的目光下,林思诚解释道:“那位曹教授是中草药研究所的,而那位张教授却是搞地质的,这次来是想邀请咱们小鱼和他一起去勘探雾林。”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i???ü?????n?????????5?????????则?为?山?寨?佔?点
“雾林?”季雅歌一惊,“那不是禁区吗?而且是因为危险才被封禁的,那种地方怎么能去!”
“地质勘探是为了国家寻找矿脉资源的,哪能因为危险就退缩。”不等季雅歌反驳,林思诚紧接着又说,“放心,小鱼已经拒绝了。”
听到祝余拒绝的那一刻,季雅歌松了口气,可随即又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不太好受。
林思诚打量了眼季雅歌的神色,柔声道:“他是为了我们,才拒绝的。”
季雅歌当然知道。
她知道祝余不是个会因为害怕就退缩的人,她也知道祝余珍视着这个好不容易重聚起来的家,更知道祝余想要的工作并不是在写字楼里敲打键盘。
可就算知道,就算内心感到歉疚,她依旧不想祝余去参加这个危险的项目,她只想要自私的,让自己好不容易回家的孩子永远平平安安……
她沉默着,翻身躺了下去:“睡吧。”
这一晚,季雅歌做了个梦,梦见她的孩子陷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沼里,周围围绕着猛兽泛着光的眼睛,她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疯长的藤蔓拦住去路,只能眼睁睁看着祝余挣扎着朝她伸出手,然后一点点被埋没……
*
“宋老板,我想你了。”祝余窝在阳台的摇椅上,百无聊赖的一边摇晃着一边对着手机那边嘟囔。
“那要不要来我这玩玩?刚好今天有个新电影的试映会,带你体验一下?”
祝余眼睛一亮,可随即又萎靡了下去:“还是算了,不知道这两天怎么回事,我妈一会儿看不见我就要找,像是生怕我跑了似的,虽说我要出门她也不拦着,中途也不催促,可回家总能看到她在大门旁等着,看到我回来明显地松了口气,她好像很担心我,可我又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那你有和她沟通过吗?”
“有啊,可她总是含糊其辞,说什么平时喊我只是想让我吃些水果喝点茶,回家看到她在门口等其实只是巧合。”祝余撇了撇嘴,“理由一大堆,可我是不信的,唉,既然找不出原因,那就先在家里待着吧,至少先让她安心,只是这两天就没法去找你,见不了面了。”
听着祝余一声长叹,宋知砚柔声劝慰:“见不了面也可以打视频啊。”他转头看了眼桌上的日历,“再过两天就过年了,等初二,我去你家给你爸妈拜年,好不好?”
“好!”祝余立马欢喜地应道,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在S市过年,对了,S市好像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来着,那年味儿可就淡了不少……欸?说起来都快过年了你怎么还在上班啊?”
“按照法定节假日,这个班得上到除夕前一天。”
“你不是老板吗?怎么不给自己多放两天?”祝余在躺椅上翻了个身,从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个车厘子丢进嘴里,“那你除夕呢?打算怎么过?”
“除夕……”宋知砚望着日历上红艳艳的除夕两个字,“还没想好……”
下午时陆昭远专门来了一趟,就为了招呼他回家过年。
老实说,每年除夕的家宴他都会被邀请,虽然没有拒绝过,但也必须承认他吃的并不自在,而今年他更是从心底里排斥,连应下邀请都觉得难以开口。
宋知砚把目光从日历上挪开,在祝余追问前把话题转移了回去:“你呢?今年你一家团圆,除夕一定很热闹,那以前呢?以前你的除夕怎么过的?”
“嗯……”祝余一边回忆着一边说,“以前师父还在的时候,我跟着师父一起过,他厨艺一般,村里人就总是会你一碗我一碗的给我们家送菜,我们的除夕宴吃的都是百家饭,吃完以后再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包饺子,后来师父去世了,赵叔赵婶就让我去他家,和他们一起过,等吃过了饭我再回家,打开春晚自己守夜,也不算太冷清……原本我还不想去赵叔赵婶家过,觉得太打扰了,可他们说,过年过的就是个团圆,人越多,圆越大,来年越圆满。”
宋知砚的心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