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不明显的光芒在他的眼眸闪烁,“医学的意义,就在于提高人的生活水平和质量。在不可抗拒的生理衰退面前,仍然为所有人争取到拓展生命外延与内涵,拥抱爱与幸福的,足够的时间。三十岁四十岁怎么了?我们应该向往七八十岁都能长途跋涉地去旅行,看极光和白雪覆盖的高原。”
看吧,这伟大的医生。
布兰缇笑了。
海风在遥远的地方荡漾,这个年纪应该还是‘王下七武海’的他,是比现在更张狂,还是更阴郁呢?
穿着海军制服试图蒙混过关的时候,也差不多是二十五岁,其实也挺酷。
在她曾经没有见过的那些年龄段——比如他十五六岁的样子,可以通过这个时代他穿着校服的样子推断一二吗?
或许是她这个笑太过醉人,这个青年医生发问了:“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她收回目光,看看手里的葡萄味芬达:“在想你还和以前一样的帅气,可我却没之前那么精力充沛了。”然后笑笑:“挺好的。这让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个点戳到了医生的内心。他原本已经被安抚得柔和松弛的神色重新凝重了起来。像怜悯、心疼和悲伤混合成了浊酒,安静地躺在浅浅的酒盅,他眼底稍纵即逝的轻松,随着话题的来到,化入酒液无处可寻。
他绕到了床右边,表情倒不是说有多沉重。垂下的眼睫藏着杯中的月,头发不知是不是错觉,看起来十分柔软听话。
然后在布兰缇有点疑惑的神色中,他牵起她的右手。单膝触地来到不再居高临下的水平线。
“?”布兰缇反握着他的手,想给人往床上拉,“地上硬,你干嘛啊?”
她给的力气不是很大,倒不是代表意愿不强烈,而是不想把动作搞的太粗鲁,外科医生的手,那几乎比她的脑袋都金贵。
“说这种话的时候,我个人感觉还是不应该采取一个俯视的视角。”他将她的手带向了自己,最终贴上了脸侧,目光因为高度的差距,轻微变成了仰视。
“……请原谅我。”他说。
语速适中,声线低沉,神色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