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方方正正,颜色鲜亮的枣子糕,他再成熟担事也是个孩子,看见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就多看两眼。
罐罐忽然小手一指:“要红色,糕糕。”
说着又摸摸魏承的脸:“罐罐给哥哥,买!”
说着就掏啊掏啊,拿出了魏承前两日又给他的五文钱。
魏承心里一暖,罐罐虽然小可似乎总是能知道他的所想,说起来他也有近四年没吃过枣子糕了,都忘了是什么味道,于是他推回了罐罐的钱,道:“不用罐罐的,用咱儿今儿卖柴钱就成。”
枣子低廉,枣糕也贵不到哪里去,一块方糕要三文钱。
魏承要了两块,又给村郎中家要了四块模样精巧的芙蓉糕,这糕点形似簇簇花瓣,蕊心缀着一抹红,瞧着十分可爱。
价贵些,一块就要五文钱了。
魏承见罐罐好奇的看着那芙蓉糕,他不想让罐罐干馋着,最后又多要了一块。
十六文的杏脯,六文的枣糕,二十五文的芙蓉糕,这就是花了四十七文。
前些日子给了豆苗娘二百文工钱和二十文地豆钱,还剩下五十多文零碎铜子,昨儿取罐罐棉衣时他又都在豆苗娘手里买了近四十文的地豆和薯疙瘩存在家中。
如此看来上次卖蛙赚的四两九百文,就只剩下这二两整银子了。
卖兔子和柴火赚了三百零六个铜子,抛去今儿的花费,眼下就剩下二百五十九文,算上他手里的二两整银子,就是二千二百五十九文。
从琇味斋离开后,魏承带着罐罐去了米面行。
地豆薯疙瘩虽然低廉耐饱,可吃多了腹泻,胃也涨得慌,还是要买些米面。
今年旱大,收成不上不下,就连口感粗糙,吃多了肠子堵着疼的高粱糙米都要七文一斗,小米谷子要十五文一斗,南边来的水稻米贵些一斗精米四十文,陈旧老米也要二十文一斗了。
高粱面八文一斗,精细麦面也要三十五文一斗。
说起来李家也是真心待他们,先别说给的东西多少,单说人家给了两碗水稻米和两碗细面,也是真真舍得了。
魏承选了又选,盘算着他们的钱儿,最后买了两斗陈旧老米,一斗小米谷子做粥喝正好,又要了半斗高粱面和半斗精面。
拢共花了近八十文。
米行旁边就是糟行,里面尽有油盐酱醋。
一斗盐二十文,醋一斗五文,大酱就便宜许多,此地多产大豆,一到季节挨家挨户都自个儿下酱,胡蒜,生姜,辣子一样也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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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都买了些又花去六十文。
魏承继续牵着罐罐往前走,小罐罐天真可爱,有好吃的就不哭不闹,一边吃杏脯一边咿呀咿呀的哼着小曲儿,可魏承摸着逐渐瘪下去的钱袋子,心里有些着急,看来过段时间还要去山上捉蛙子,可一想到狼,魏承就有些打怵。
今儿腊月十九,腊月二十二就是李家老三成亲的日子,人家待他不薄且日后还要依仗李家照顾,他总得拿出些好礼,实在不行就真把长命锁典当了……左右罐罐嫌弃被那宋宝儿戴过,洗净也不太喜欢戴。
他也有些嫌,可是那毕竟是他爹给他留下的唯一信物了,能留着最好,可实在困难也只能典当了。
魏承心里纠结,面上不显,带着罐罐进了镇上最大的铁匠铺。
外面是寒冬,这铺子里却是一片热气,有些黑,不算太亮,叮叮当当声中他看到一位打着赤膊的强壮汉子正在火炉前抡膀子砸铁,他胸前背后都是汗水,一双黑目显得有些凶气。
罐罐紧紧牵着魏承的手,连嘴里的杏脯都不嚼了赶紧咽了下去,吓得。
铁匠看他们一眼,冲屋头喊了声:“娘子,来人了。”
“来了,来了。”
走出个扭着水蛇腰的美娘子:“哟,来了俩小汉子,你们要些什么?”
魏承道:“要置把厨刃,砍柴的斧子,还想问问您这儿铁锅价值几何。”
“都有。”
美娘子微微蹲下来,笑着看着罐罐:“你这小汉子要些什么?说来我听听。”
罐罐长得过于白净可爱,常有镇上的铺子娘子相公爱逗他。
罐罐都不敢看她,大眼睛往旁边瞥,正好对上铁匠凶狠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瓮声瓮气的:“哥哥,说了嘛。”
这美娘子和村中女人不同,和镇上遇到的铺子娘子也不同,她不含蓄很是妖娆多情,葱白的指尖点点罐罐的鼻尖:“小汉子,怎么不敢看我?”
罐罐红着一张小脸,看美娘子一眼,又低下头,可似乎又实在想看,他往前走两步,圆润的小身体背对着铁匠,好一个只要我看不到你那就没有在看我。
“你相公,还盯我吗?”
他悄悄在美娘子耳边道,像是个小贼娃娃。
“不盯了不盯了。”
美娘子笑得不轻,轻轻捋了下自己的耳坠子:“那小汉子你说姨娘美吗?”
“美!”
罐罐点头,又微微往前探头,美滋滋的:“姨娘,你好美呀,还香香,比罐罐的桃桃香膏,还香香。”
美娘子笑得花枝烂颤:“这小汉子嘴可真甜。”
她看着魏承,笑道:“你这弟弟以后怕是要给你娶好多弟媳妇儿了,让你爹紧着多备些彩礼。”
罐罐听不懂:“弟媳妇,是什么?”
“让你抱着睡觉的人就是你哥哥的弟媳妇。”美娘子捂着嘴笑。
“不要,不要抱别人。”
罐罐回头一把抱住魏承的腿,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哥哥,你做你弟媳妇儿,好不好嘛?”
魏承眉心一跳,这又是什么罐言罐语?
我做我弟媳妇,你小罐罐做什么?
第15章
无论何等年月铁价都是贵的,普普通通的铁一两值九文,若是那上好的镔一两便要三十多文!
最后魏承拿了把斧子花去一百文,菜刃要二十文,至于那铁锅最小的也要两斤重,一尺长,眼下没有合适他们草屋灶洞的锅,只能交了定子,下一次来取。
往家走时路过地上摆摊的货郎,瞧着有揣着袖口的汉子,流着两筒鼻涕,蹲在地上在吆喝买些自个儿做的杂物,这些都是些手艺活,本钱不高,要价也低廉。
魏承便捡了两个木碗,四个木碟,两双筷子,四个盆子,俩大的用来净脸洗脚,俩小的用来装吃食,看到比魏家还大些的地笼时他上山猎蛙的心又活了活,想了想又拿了个大地笼和一个柳条筐子。
汉子擤了把鼻涕,颇不讲究的蹭在袖子上:“你家大人叫你买地笼子?”
魏承想了想没说话,只点了下头,正待拿铜子的时候,就听这货郎的眼睛往他盖着干草的背篓上瞥了几眼:“你家在哪方?你这筐都快满了,可能拿了?”
这时节有人做地笼子也有人买,但谁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