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那桃花香膏怕冻不能放在窗台,也不能放在炕上会化,且还是瓷瓶要仔细着放,魏承寻觅了会儿地方也没找到能放的地方,看来以后若是有了银子要去村里木匠那儿打对柜子箱子存物,只能先暂时放在墙根角落。
剩下的包子放在了灶台上,剩下的一根糖葫芦魏承出了屋,踮着脚插在了墙边挂着雪的树稍上。
这厢忙活完,天都快黑了,他该给罐罐和自己做晚食了。
李家给的粗面他们还没动,约莫有两小碗;青白的萝卜也没动,那菘菜还剩下一颗。
他们没有盐巴也没有油,什么着料都没有,萝卜菘菜除了煮粥和生吃也没别的法子了。
还好今儿买了包子……
包子?魏承记得肉包子里就有菘菜肉包,他想了想将那包子掰开,里面香气咸香的肉团倒在有半锅温水的陶瓷锅里,又将剩下的菘菜掰下几颗绿白相间的大叶子,用雪水仔细洗过之后撕碎放在陶瓷锅里,盖上盖子之后又捡出来两个包子放在盖子上热着。
一道菘菜肉汤就这样“投机取巧”的做好了。
罐罐睁开眼睛就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揉揉眼睛坐起来,就看到哥哥正拿着绿边白肉的小块儿往他嘴里送。
“尝尝。”
罐罐小脸睡出片红印子,眼神还是懵懵的,听话的咬住小块,先是吃到一口清香脆嫩,紧接着一股陌生的讨厌的味道蔓延到他的舌尖。
罐罐像是小猫儿一样斯哈斯哈吐舌头,委屈又不可置信看着魏承:“哥哥,为什么,给罐罐,下毒。”
魏承连忙拿走罐罐只咬了一口的萝卜,乐不可支道:“哥哥没有给你下毒,这是萝卜,里正伯伯早先送给咱们的,我见着新鲜就硬掰了一块给你尝尝。”
他送进嘴里嚼了几下,也被辣得不轻,但还是咽下去了,呼出口气:“好辣,好辣。”
不过也没忘了把放温的汤递给罐罐。
罐罐吨吨喝了几口,那种舌尖刺刺麻麻的感觉才消失,又赶紧把汤送到魏承嘴边。
一人一口辣萝卜,两个小孩就把半锅荤香的菜汤喝尽了。
又吃掉个包子后,罐罐还是耿耿于怀,揣着小手手看着魏承,满怀恶意的看着灶台上的萝卜:“哥哥,萝卜坏,扔掉它!”
扔掉有些可惜,不扔掉还实在忒辣。
若是有调料之类的还好做些……
魏承笑道:“粮食得之不易,等我们买了调料油盐,想办法把它煮烂应该就不会辣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买呀。”罐罐抱着魏承的大腿,着急道:“它还会,跑到罐罐,嘴巴里吗?”
“不会,放心吧。”
魏承摸摸小孩头,想起什么:“今儿赚了不少也花了不少,趁着天黑,咱们数数铜子吧。”
两个小孩蹲在地上烧得正旺得柴火堆前把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稀里哗啦一声响,听着十分悦耳。
“卖了蛙子得了四两九百文,若算上郎中叔给的二十文那就是……”魏承皱眉掰手指算数。
罐罐伸出两只小胖手,道:“还有罐罐的,手。”又踢出一只小脚:“还有罐罐的,脚丫。”
说着就要脱鞋。
魏承哭笑不得:“先不用,先不用,哥哥还算得过来。”
“那就是四两九百二十文。”
魏承默默念道:“牛车来回四文,绕路多添了些那就是六文;糖葫芦五文,包子二十二文;粗布一百五十文,棉布七十文;牙刷子香膏一百五十文;租赁袍子六文;棉花两千两百四十文……”
他又数了下剩下的银子,两个足两的一两银子,还有闲散的二百七十一文。
虽然算不太清,但是魏承心理有数他们花了尽一半的蛙钱。
到时候让豆苗娘做衣服,两套棉袍,两双棉鞋,还有罐罐的里衣再加上针线,怎么也得二百文了。
他们还缺少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米面地豆薯疙瘩还没买。
剩下的二两零七十一文还真是不够。
他还想学算数,听郎中叔说还要珠子算盘,还要给郎中叔家带礼……这又是一笔银子。
看来明天又要上山了,不过蛙子他有些不敢冒险,毕竟第一次他们就遇到了狼,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那里没准有他们的气味,等过段时间再去也不迟,不如明天就先在山下砍下柴火或者捉捉兔子到镇上卖也好。
魏承不再想赚银子的事情,对罐罐道:“罐罐,去,把你的宝贝拿来。”
罐罐一听,墩墩跑过去把他一直宝贝的小罐罐从炕头被子里翻出来了。
十分大方的塞到魏承怀里:“给!”
魏承将那二两整银子放进罐里,却不知怎地,一直没听到声响。
他有些好奇拿在耳边晃了晃,便听到银子碰撞罐壁的声音,于是也放了心。
“不要晃,不要晃。”
罐罐冲魏承摇头,小脸煞有其事,严肃又可爱:“它,它说,它是好罐罐,不会藏你银子的。”
魏承没当回事,将小泥罐放回罐罐手里,笑着哄孩子道:“真的啊?你再听听它还说什么了。”
“它说,它喜欢你。”
罐罐的小脸在火光下雪白又漂亮,欢喜道:“因为,哥哥身上,有好多银子的味道。”
第12章
罐罐醒来的时候小炕上只有他自个儿。
他揉揉眼睛,看着大亮的草屋,小小的叫了声:“哥哥。”
没人应,罐罐也不急,山下传来喔喔打鸣时他哥哥就悄么声儿的起了,衣服偷偷穿上一半就叫他小罐罐给抓个正着。
哥哥这回却不让他跟着去,说自己丢不了就在屋后那片林子里捡些新柴,而且他穿着借来的棉袍也不能在林子中乱跑。
今儿也就要还给人家了。
于是罐罐就被哥哥哄着又睡了个饱饱的回笼觉。
小孩醒了就闲不住,他学着哥哥给他穿衣服的样子,照猫画虎的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秋褂子,腰间的带子没系都不知道,就想要从火炕上下去。
可这炕虽窄但高,他看了几眼都有些不敢往下跳,于是倒着屁股磨磨蹭蹭到炕沿,先是探出一只小短腿,然后慢慢往下滑,又踢出另一只小脚,然后……
就被挂在了炕沿边。
两只小短腿怎么倒腾都碰不到地。
魏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滑稽可爱的一幕。
“哥哥…救救……”罐罐都要急哭了。
魏承走过去揽着他的腰就把人放回炕上,笑道:“可真是胆儿大了,自己都敢下地了,忘了自己的小腿有多长了?”
他把罐罐抱上了炕就稍稍离他远些,他打外面回来,身上沾了一身冷气。
“醒了,就想找,哥哥。”
罐罐小脸憋得通红,摸摸自己的小短腿,像个小老头一样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