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
就是这个细节的觉察，让顾明臻犹豫了一下，他的犹豫就成了变相的成全, 秦晋静静吻着顾明臻，感受着顾明臻身上那种微凉里带着一点柠檬香的温度，莫名的, 他就渐渐镇定了下来。
秦晋缓缓起身的时候, 顾明臻的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看着秦晋, 什么都没说，只是那么看着。
对上顾明臻那澄澈自然的眸光，秦晋忽然有些心虚——林衍的事确实是个大麻烦, 如果不告诉顾明臻的话，搞不好以后林衍会对顾明臻下手。
想到这，秦晋的眉头微微一抽，然后他便握住了顾明臻放在一旁的两只手：“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顾明臻看着秦晋难得严肃的神情，目光动了动，道：“什么事？”
秦晋闭了闭眼，道：“你知道林衍吗？”
顾明臻的眉头顿时一跳，秦晋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而秦晋一眼就看出顾明臻神情的不对劲，猜到顾明臻肯定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过这个人，便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他跟我走得很近吧？”
顾明臻听到这，目光不由得动了动，随即他便淡淡摇头笑道：“秦总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些，你有别的人也跟我——”
“我不是在解释。”秦晋默默打断了顾明臻的话，然后他的目光变得有点阴沉：“我也很不喜欢这个人，准确来说是讨厌。”
顾明臻听到秦晋这句话，心脏陡然跳停了一拍，秦晋说……他很不喜欢林衍？
这倒是出乎顾明臻的意料了。
秦晋顿了顿，又皱着眉头冷冷道：“他这个人心机很深，我跟他做朋友也是不得已，如果不是因为他之前救过我父亲，我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
竟然是这样？
林衍救过秦晋的父亲？
秦晋这个时候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额头，然后他默默站起身道：“之前我父亲去国外的滑雪场滑雪，不小心遇到了一场小型的雪崩，是林衍救了他，为此林衍还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说到这，秦晋看了一眼顾明臻，道：“或许是我小肚鸡肠，我在那事后调查过滑雪场的情况，结果发现那雪崩是天然的，林衍预定场地的时间也比我父亲要早，所以……”
“所以你觉得那只是个巧合？”顾明臻默默打断了秦晋的话。
秦晋随即便有些诧异起来，他正准备说些什么，顾明臻便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面前的秦晋道：“恕我冒昧问一句，秦伯父去滑雪是每年的固定项目吗？”
秦晋听到顾明臻这句话，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他哑然失笑，便低声道：“你可真是个小狐狸。”
顾明臻听到这便明白了，林衍一定是故意的。
至于那场雪崩是不是人为的不要紧，林衍最初的目的就是通过秦晋的父亲接近秦晋。
而这个时候，秦晋又皱着眉头淡淡摇摇头道：“可是无论他目的如何，那一次他都救了我父亲。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彻底跟他撕破脸皮。”
顾明臻看着眼前的秦晋，没说话。
他是体会不到秦晋的感情的，虽然理解，但体会不到。
他生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然也就没有办法体会这种人间大爱。
而秦晋这个时候看着眼前有点茫然的顾明臻，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让顾明臻有点泄气，便摇头笑了笑，道：“这样吧，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说到底要怎么摆脱林衍这个家伙？”
顾明臻听到秦晋这句话，目光动了动，然后他默默别过眼道：“不要被他激怒，也不要对他表现出任何的感情，时间长了，他没办法，自然就撤了。”
秦晋闻言，思忖了片刻，道：“这也是个办法，只是……他经常打着我父亲的名号。”
“到底秦总你是秦伯父的儿子还是他是？”顾明臻淡淡打断了秦晋的话，“虽说当局者迷，但我相信秦伯父也不是傻子，与其让那个人先下手为强，你不如——”
“明臻。”秦晋忽然忍不住截断了顾明臻的话头。
顾明臻这个时候陡然一顿，然后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似乎说的太多了。
秦晋这个时候看着顾明臻，看了片刻，忽然失笑道：“明臻，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顾明臻陡然一愣，然后他的脸色便变得难看极了。
默默别过头，顾明臻冷冷道：“秦总你要是再这么自以为是，以后也不要问我这些事了。”
他纯粹是为了让秦晋摆脱林衍，说起来这件事恐怕也有他的责任，如果不是林衍把秦晋当成了……
想到这，顾明臻就愈发头痛。
而顾明臻难得生气一次，秦晋看在眼里简直是觉得可叹又可爱，半晌，他默默走到顾明臻面前，弯下腰道：“好，既然你刚才说了，不能纵容林衍，那我明天就不去陪他们打高尔夫了。”
顾明臻这会才意识到自己是上了秦晋的套，他猛地别过头，看着秦晋的眼睛，正想出口反驳，秦晋却撑着椅子的扶手凑了上来。
两人的距离很近了。
秦晋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顾明臻，顾明臻的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你让开。”顾明臻垂下眼，冷冷道。
“生气了？”秦晋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微笑和宠溺。
顾明臻抿着嘴唇，脸色阴沉，拒绝回答秦晋的问题。
“你这个样子——”秦晋故意只把话说到一半，然后他便伸出手，缓缓地抚上了顾明臻的肩膀。
顾明臻心中一跳，然后他便听到了秦晋异常暧昧的下一句话。
“可真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
顾明臻在那一秒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咔擦响了一声，随即他便有些着恼地伸手一把推开了秦晋。
秦晋冷不防被顾明臻推了个踉跄，自己站稳了，脸上却还挂着一点笑意。
而顾明臻则在这个时候一脸防备和冷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秦总，不要把你猎艳的那一套用到我身上，我受不起。”
说完，顾明臻便冷着脸，想要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秦晋上前一步，眼明手快地抓住了顾明臻的手腕。
“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
顾明臻的手腕骨骼纤细，皮肤细腻，而这个时候，秦晋的掌心明显地感觉到顾明臻的手腕微微颤了颤。
可回答他的话倒永远都是那么让人挫败。
“那也是秦总您自己的事。”
顾明臻坚决地从秦晋掌心里抽走了自己的手，然后夺门而出。
秦晋看着顾明臻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然后他抬起手，缓慢地握住了掌心，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
这种口是心非的性格还真是让他放不下啊。
顾明臻自己回到了楼上的卧室，随即又想到秦晋可能会出现，便又默默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径直下了楼，避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