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膝砰地跪了下来。
景鸾辞心中一刺,撑在桌面指骨蜷起,慢慢地松下来,“木蘅,不要再一意孤行让朕为难,朕此战筹备良久,不是儿戏……”
“我亦未当做儿戏。”
阮木蘅目光濯濯放光,索性站起来,往沙盘上一指,“皇上,破阵军是否在南面和西北面设营布军?西北面是否有一条水路直通城外的洛水分流?”
景鸾辞默默地注视着她,没有随着她的手指去看,还要再开口时,阮木蘅抢先道,“洛水下游无水,我来洛州沿途下洛水三十多里,洛水下游水流小且浑浊,听闻是上游有人改道向分流渡水。”
阮木蘅木尺划过西北面的水路,“我猜不是改道,而是有人将水流堵在了上游,等待一场盛雨后,再破了闸,欲将洪水从水路引到洛州。”
景鸾辞眉峰猛地一耸,又恢复平静,“你是说灌城?”
“皇上不信么?”阮木蘅眼中烧着火,“每年盛夏山洪频发之际,下派修河道的人不计其数,趁着战事无暇顾及,假传圣意,或者直接杀人灭口,修闸改流,绝非难事,皇上可以此刻派人飞去侦查,看看是否真的有人修了闸。”
景鸾辞眸光涌动,似信不信地凝视着她,过了一会儿,唤人进来低声吩咐两声,待人疾奔出去后,他面色沉了下来,“若此事为真,他们便是拿洛州百姓开刀,你仍旧要为他们求情吗?”
阮木蘅眼睛一黯,没有说话,摇了摇头甩开思绪,抬眸道,“破阵军今日在城外扎营,证明最晚一日内,就要命令开闸泄洪了,洪水急,两三日内定淹如洛州,而洛州城近五十万的百姓,不可能在一两日内搬离干净,即使搬离干净,洛州一切也都毁了,皇上即使放弃洛州,和破阵军一战赢了,也是输了。”
景鸾辞面上笼上一层青气,拳头捏紧咯咯作响,“为何要拖延三日再战?”
阮木蘅再次屈膝跪拜,极低地叩下去,“皇上,请给我三日时间,我定阻止洪水入城,让破阵军交出主帅和兵符,向朝廷投诚归降。”
景鸾辞脸色变了几次,突然嘲讽地一笑,“所以说到底,你以这个情报和不知所谓的条件,作为交换和威胁,仍旧要我放过他们?”
阮木蘅一下子沉默下来,许久才道,“他们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