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想着微微摇了摇头,探笔在朱砚中蘸了蘸,瞧见墨色浅而粗糙,再次望了望那倾得厉害的人,出声对侍奉在另一边的小宫女说,“你换她来磨墨。”
低沉的声音一时将阮木蘅掉往前的脑袋回归到正轨,呆愣地惊了一下,手中砚石已被宫女拿走,忙后知后觉地跪下来请罪。
景鸾辞不由有些好气,说,“朕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这般自觉?”
见她还愣着,直接道,“起来吧,没有要责罚你。”
阮木蘅小狗似的晃了晃脑袋,站起身,又听他道,“在宫正司那么多年,字应该有所长进,你来给朕誊抄祭文。”
阮木蘅一时呆住,浆糊一样的脑浆这才开始搅动,奇怪地望他一眼,心想不会抄坏了找个借口又要罚她?她今日可没有在膝盖下绑棉垫子!
于是低下头道,“宫正司都是女史在记录,奴婢并不怎么动笔,恐怕写不好。”
“怕什么,写坏了让文臣重新誊抄就行了,本就是他们的差事。”
景鸾辞好似窥破她的心思,满不在乎地道。
阮木蘅不得已走近他跟前,犹豫了一下拿起笔,悬在精贵的御纸上,还未写手一抖就洒了两点墨汁儿,慌乱地回头,又在景鸾辞不怒自威地注目下,落笔继续写。
抄完不甚工整的两行,忍不住再回头。
景鸾辞仍旧垂眼只望着她的字,无声地督促着,她只好硬着头皮接着抄写,却越写越歪,写到“承天之神,庶卉百物”时,甚至将“卉”字写成了“奔”字,不由就急出满脑门子的汗。
意乱之下,竟然提笔往上划了个叉,在旁边补上一个歪歪扭扭的“卉”字。
景鸾辞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请问老师傅,您这是在自写自批功课吗?”
边笑边摇头,“怎么这么多年了写的字还是跟狗爬似的,不,狗爬的都能比你好看!”
阮木蘅当下脸庞红透,烫手似的将笔扔回笔架上,“我,我都说了,我字写的不好看的……”
景鸾辞不由分说便执起她的手,重新拿起御笔,从后虚环着她,一边摆正她手指一边道,“握笔要实,掌心虚圆,才能运笔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