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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2(1 / 1)

疏淡到毫无波澜的脸。七年过去了,他的眼睛俨然没有康复的希望,这对于剑修来讲是重创,不仅是伤身,更是伤心,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能重新站起来。

唐呈将谢衡玉点滴的改变都看在眼里,他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理解谢衡玉的变化,可蓦然回首,他竟也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曾经那个在白马盟中温柔和煦得像个教书先生的青年,真的已经渐渐淡在记忆中了。

时至深秋,谢家的庭院水榭是江南园林那种舒雅精致的样式,谢衡玉并没有用灵力维持池中的花木,此刻放眼望去,四周皆是萧瑟枯黄的残荷,安静到有些凄凉。

谢衡玉听了唐呈的话,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他抬手给唐呈斟茶,淡淡问:“你想说什么?”

唐呈道:“她若来找你,你待如何?”

谢衡玉笑了,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凉飕飕的讽意,叫唐呈品出几分刻薄的意味来。

谢衡玉道:“我能如何?”

这并不是一个积极的回答,唐呈立刻意识到谢衡玉不愿与他谈及这个话题,可他并没有作罢,又道:“当日你将朗山留在身边,不就是为了逼她来此?等了那么多年,你究竟想要什么?”

谢衡玉低着头,他没有回答,对唐呈的疑问仿佛置若罔闻,这些年里,他性子越发孤冷,即便是曾经最亲近的挚友,也不再猜得透他的心思。

唐呈看着谢衡玉白绸遮挡下露出的小半张脸,忽然想起不久前沈岑问自己的那句话——“你觉得谢衡玉变成如今这样,究竟是好是坏?”

他们当年在墙倒众人推的情况下,依旧选择站在谢衡玉身后,所看重的正是谢衡玉那颗纯粹的心。他们亲眼见过谢衡玉是如何在各方世家的权力倾轧之下,为那些根骨平平的孩子打造出一方适宜求学的净土……甚至对于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而言,白马盟也是唯一一处能够暂时忘却利益博弈,专心论道的灵境。

他们知道谢衡玉不是弄权之辈,也正是因此,才愿意与他结交,愿意助他上位。但世事往往推着人向前,如今的谢衡玉到底是不是那个曾经一手建立起白马盟的少主?唐呈和沈岑都不敢深思这个问题。

他们知道谢衡玉与曾经大不相同了,但对于这种改变,谁都无力评判,只好默默地旁观。

谢衡玉兀自饮茶,他沉默了太久,虽然神态自若,谈不上生气,但唐呈知道他已有送客之意,不过是没有明说。他攥了攥拳,片刻后正要起身离去,却听谢衡玉声线淡然地幽幽开口:“我不会放过她。”

唐呈心头一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谢衡玉放下茶盏,朝唐呈的方向扬起头,他的坐姿很端雅,嘴角的笑意也柔和,仿佛之前那句偏执至极的话并非出自于他。

“无事。”谢衡玉冲他微微颔首,“慢走。”

唐呈四

肢有些僵硬,他确信自己方才没有听错——虽然在问出那个问题之前,他并未预设过谢衡玉会给他怎样的回答,但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会是那一句。

池倾的身份不管在妖族还是修仙界都非常微妙,若她当真亲自前来天都,不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让她在谢衡玉手里出事。

唐呈的脸色几变,默不作声地快步走出了谢家。谢衡玉不喜欢人侍奉在侧,这个习惯倒是七年了都未曾改变,因此唐呈在离开的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人。

天色渐暗了,这日的天气不好,夕阳被阴云挡着,谢衡玉坐在水榭之中,像是被困在了一个精巧而暗淡的笼里。唐呈走后不久,水榭后的卷帘微动,一个打扮利落的短发少年气冲冲地掀帘而入。

“你是故意让我听见的。”朗山的语气不善,双眉紧紧拧着,像只脾气不好的小兽。

“你不是和花别塔有特殊的消息渠道么?”谢衡玉不动声色,“去吧,说给她听,我在这儿不怀好意地等她。劝劝她,别来招我。”

“主人是来带我回家的!”朗山觉得谢衡玉这人好生矛盾,简直无法沟通,“你若不想见她,直接将我放回去不行吗!”

“哦?”谢衡玉冷笑,“我从前没劝你回去过么?当初是谁非赖在谢家不走的?”

“你……反正……你……”朗山被他一句反问堵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硬邦邦地道,“若你要对主人不利,也得先过了我这关才行!”

谢衡玉脸上笑意微敛,他转头面对着朗山的方向,分明没有任何动作,但呼吸之间,朗山只觉得一道无形的剑意如山岳压下,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挤在了一块儿。

在谢家的七年,他并没有荒废修炼,可如今在谢衡玉面前,朗山只觉得自己连只蝼蚁都不如——但凡眼前之人动动手指,他恐怕就得血肉支离而死,全无还手之力。

这七年,他不是没有见过谢衡玉出手,但却是第一次直面他如今的剑意。池倾并不擅攻击,朗山清楚地知道她的妖力无法和谢衡玉的剑意相抗。

若谢衡玉当真对池倾有仇怨要发泄,她此刻来修仙界,定是自投罗网。

朗山怒吼一声,猛然化成本体,七年来少年身量一路拔高,如今陡然矮了大半截,身上泰山压顶般的剑意也松懈了几分,朗山趁此机会张口对着谢衡玉扑去,气势有些嚣张。

谢衡玉本没想过伤他,偏头躲了一下,眼前白绸却不慎松散了下来,轻飘飘地被风吹开。

倏然,仿佛什么开关被打开,朗山颈后皮毛一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暴怒的剑意击出丈远。

谢衡玉整个人的气息非常混乱,与其说是愤怒,还不如说是极少见的暴躁,朗山在半空化回人身,落地时有些狼狈地后退了几步,措不及防地撞上了身后一个身着灰衣的传信侍从。

“当心。”那侍从伸手扶住朗山,声音挺闷的,但莫名让人觉得十分关切友善。

朗山这七年在谢家没几个朋友,最初结交的那些,也因他总是跟在谢衡玉身边,而无法深交。

谢衡玉很孤清,他也不得不跟着憋闷。

好想念花别塔啊,好想念主人,甚至连七年前的那个谢衡玉,他也有点怀念。

朗山鼻子一酸,心里记挂着要给池倾传信,便低头匆匆离开了——谢衡玉疯了,他可不敢让池倾见他。

灰衣侍从转头望着朗山快步离去的身影,片刻之后才回神往水榭的方向走去。

虽然只是掉了条遮眼的白绸,但谢衡玉此刻的样子却莫名显得非常落拓。他倚在柱旁,像是心悸般死死攥着自己胸口的衣料,呼吸节奏很乱,剑意无序四散,将池上残荷吹得歪斜。

“谁?”灰衣侍从的脚步很轻,但他尚未走进水榭,不过刚到曲廊中间,便已经被谢衡玉发觉。

侍从停住脚步,视线下移——在他足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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