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鲜不行,热水器给坚叔家里,他就一个人,平时烧水不方便....”
说着说着,江枝忽然就安静了,然后坐在木凳子上,一言不发,目光看着院子处空空荡荡的地方发呆,仿佛生日的热闹是刚才才发生的那样。
小孩儿的嬉笑声,还有村民们拿着早就煮好的鸡蛋,在烟花放完后,递上前,道:“生日都要吃两个蛋,给你煮好了,快吃。”
“明天来我们家吃饭,杀个鸡,给你庆祝。”
“后天阿蓉家女儿嫁人,要摆酒,你们也一起来吃。”
这些话都在耳边回响,让江枝的心情愈发低沉。
“我都不想回去上班了,”江枝眼眶微微湿润,灶台上的柴火早已经熄灭,因为他们即将要离去,默了片刻后,她道:“老公,我感觉好舍不得。”
周淮律在收拾衣服,闻言,手顿住,然后干脆放下,走上前单膝跪地,长臂伸出,将坐在木凳子上,红了眼眶的江枝圈起来,低声道:“我也舍不得,但是聚散终有时。”
明明刚来的时候,她还不适应,但是如今,却好像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地方。
或许是在这里,她听到了周淮律敞开心扉的话,也感受到了真正过日子的真谛,虽然物资缺乏,没有什么日料、韩料、西餐厅,但是他们每天一起看日出日落,感受烟囱升起的炊烟,闻到柴火香气。
他说完,才发现她的眼睛越来越红了,明白这句话有些过于无情,拍着她背的手顿住。
其实他何尝不是舍不得,只是他又不能表现出伤感,避免把她惹哭,他犹豫片刻,改了个方式安慰,道:“等以后我们有空了再来这里,好吗?”
是公式化的安慰,但又能如何呢?
他们哪里还会来这里,就算有时间,也没有房子,毕竟现在的这套房子也是找人租的,总不能每次都租,江枝是这么想,烟巷,以后只会成为记忆罢了。
“我们明天四五点就出发吧。”
江枝情绪低落着,说:“我怕明天分别的时候,会忍不住哭出来。”
虽然无亲无故,但是这段时间的回忆是甜蜜的,人与人之间的淳朴交流,是她心之向往的东西。
周淮律自然是答应她的要求,亲了亲她的脸颊,是温柔的低哄。
但是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四点多把行李放在车上时,村民们听到了汽车声,披着衣服就出来了。
见他们要走,于是各自回了家,拿着蛇皮袋,装了满满大车的青菜,还有活禽。
“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就这些青菜、鸡鸭,你们拿去吃,以后有空多来玩。”
随着车厢内的鸭子叫唤,江枝和周淮律结束了蜜月之旅,离开山区的路程,是弯弯绕绕的,两边树木林立,风景在车窗里面倒退。
江枝望着窗外的风景,悄悄的擦去了眼泪。
周淮律单手开车,单手牵着她的手,见状,眼眸微动,只轻声道:“老婆,我们会再回来的。”
江枝只当他是在安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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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枝以为回去后忙几天心情就会好点,但是没想到,从烟巷带回来的蔬菜瓜果和鸡鸭都吃完了,她的心情还是得不到缓解。
逐渐的连饭都吃不下,胃口也不好,而且恶心想吐,但是为了不让周淮律发现,她努力装作胃口很好心情很好的样子。
江枝自己都觉得好奇,怎么离开烟巷后,心情会如此低沉。
但是她没往深度去想,大抵是四月中旬,江枝照常吃周淮律送来的午餐,但是打开盒子的瞬间,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照常吸引办公室的人过来看看菜系,偶尔夹一两筷子。
但是胃忽然一阵翻涌,江枝立刻捂住嘴巴,起身跑到了洗手间。
办公室的人全都定在原地。
赵柔先反应过来,立刻追上去,看着江枝对着洗手池干呕,她关切道:“枝枝,你没事吧?”
江枝摇摇头,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道:“可能是最近会议有点多,累到了。”
要么就是吃坏肚子了。
江枝是这么想的。但是赵柔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的道:“我觉得不像吧,之前你比现在还忙的时候,都不见你会呕吐,你的身体素质一向都挺好的。”
听完赵柔的话,江枝细细一想,也觉得有理,以前下乡巡演和参加春晚排练的时候,好像都没有累到要吐,现在准时准点上下班,怎么体质还变差了——
思绪在游走的时候,赵柔装模作样的咳了咳,道:“最近和周总,有没有做措施啊?”
话音刚落,江枝的思绪瞬间打住,下瞬,她脑海里全是这段时间和周淮律的缠绵画面,从决定备孕开始,他们就没有再做过任何措施。
而且基本每天没停,在烟巷的时候也是,回来后也是。
他乐此不疲,好像在这件事情上永远有使不完的精力,而她哪怕累的瘫成水,他也不会放过她,按照他原话就是:“老婆,反正你是负责享受的,我都不累。”
除了经期他才会停止——
等等,江枝眼神颤动,她的经期应该是从烟巷回来的那几天,但是算算日子,已经延迟了大概一周多,想到这,江枝抓住赵柔的手,道:“我下午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帮我请两个小时的假。”
赵柔立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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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周淮律驱车来接江枝下班,江枝从戏曲院走出来,坐上车的瞬间,周淮律就立刻递给她一份牛皮袋,江枝惊讶,道:“是什么?”
周淮律站在副驾驶的门口,眉眼温润,嗓音带着笑道:“送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江枝抿了抿唇,打开缠绕的白线,里面是两张图纸和土地过户证明,第一张照片拍下来的赫然就是烟巷的村子里的瓦房,第二张图纸是设计图,四层的自建房别墅。
另外一张是土地证明。
江枝抬眸看向周淮律,哪怕有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是——”
“笨蛋,你真的以为能瞒着我?”
这段时间,从烟巷回来后,她就努力的吃饭、睡觉,就是为了让他安心,但是他爱她,她的异样,他岂会看不出?
周淮律伸出手,亲昵的捏了捏江枝的脸颊,嗓音温润道:“我知道你想烟巷,从烟巷回来后,我就已经找人问了,这两天才定下来买了块地,我决定在这里建个房子,以后每年我们都抽个时间去玩。”
那天离开时,他说的那句“老婆,我们会再回来的。”并非只是公式化的安慰,也并非是说说而已,是实打实的为她,为自己的话,而付出行动。
江枝握着手上的图纸,若是今天没去医院前,她真的会以为她是因为离开了烟巷导致心情不好,吃不下,睡不着——
她掀起眼眸,望着周淮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