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给我留了面子。
不要让我老婆看见我挨骂的模样。
我应付着他,却又听着她们女人的对话,果然,又有催生的,我不会让我的孩子那么快出来,我不想他们过得和我一样。
我只想待我有能力的时候,再去生孩子。
这些话不能说,只能随便找个理由。
在去吃饭的间隙,母亲和江枝说的话,我听见了,很久后我才明白,原来,在周家人给我设定的标签里,我被同化成了成熟稳重的样子,逐渐的冷漠,什么事情都变得无所谓。
我明明恨透了这个标签,却又在同化下,无形间,给江枝定下了标签。
从什么时候起,我记忆里的江枝,标签是乖巧听话。
我犹豫了,想着不说话,不回应,是不是能减少一次争吵?
就像父亲骂我的时候,我不回应,这件事情就能暂停。
有了开始,就有了无限次数的标签化,在江枝和我据理力争婚礼的事情时,我不知道婚礼对于女人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对我而言,不过是走个过场。
我只想着,我要快点忙完工作。后来才发现,我忽略了她的所有需求。
我默认了给自己戴上标签,默认了我就应该以事业为重。
只是我的工作依旧是被父亲否定,我发现在他嘴里我成了一无是处的人,我选择了去私宅坐坐,我想抽烟,喘口气。
当看见江枝发来的消息时,我骗江枝有事。
因为我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了。
身上的烟味散了再说吧
——只是没想到,裴子舒又出现了。
她简直阴魂不散。
“淮律,你要喝茶吗?”
“不用。”
我厌恶她,讨厌她这幅矫揉造作的样子,是母亲眼里的乖巧女生,可是没想到,我说了不用,她还给我倒了茶。
江枝也来了。
她问我想去后院和她们一起烧烤吗?
我不想去。
想想,却又觉得我无权剥夺她的任何社交,不能让她感受到,我是第二个周家人。
“你想去吗?”我问。
她说,当然要去,我松了口气,还好刚才没拒绝。
当大家提起,江枝的风格和裴子舒很像时,我很惊讶,我看了眼江枝,又看了眼裴子舒,她的脸令人厌恶,故作姿态的样子,真的让我烦透了。
才不像,一点都不像,江枝一直都是这样的打扮,裴子舒和江枝,怎么会一样。
江枝是天,她不过是刺眼的尘埃罢了。
江枝去了洗手间,高湛在身边说些事情,关于三哥的事情,没想到裴子舒忽然摔倒,热水就要泼到我的身上,我的手挥开茶杯,手臂却被裴子舒抓住了。
“啊,好痛——”
“淮律,我崴到脚了。”
关我什么事?
我还没说话,江枝先开口了:“脚崴了,那就去医院。”
我从来没见过江枝这样,太酷了。
我的心里很开心。
“走吧。”江枝说。
我立刻接话:“好。”最好不过了!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回去的路上,江枝提起要去禅城,我想给她个惊喜,把禅城拆迁了,给外公安置家,只是她提起了江远修,她的父亲,对我而言,我真的厌恶提起这个人。
他在外面养了小三,还怀孕了。
要是江枝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只想江枝无忧无虑,我知道,她会承受不住。
没想到裴老爷子那么快没了,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他让我立刻赶过去,我不知道去的意义在哪里,去个代表就好了。
可偏偏,他们还要我带上江枝去。
恰好江枝出现,我提起,她好似不开心,提起江爷爷去世时,裴家也没来人,的确,这些都是相互的,周家肯定要去,但是我不能在这个事情上还去强迫江枝。
我让她不要去,当然,我知道她不去,面对的是什么。
果然,在葬礼上的整晚,我的父亲母亲都很不开心。
“她的身体很不舒服,不要打扰她。”
“你是这样惯着她,没点礼数,以前你应酬的时候还打电话给你回家,要不是我看着,你是不是要接电话?”父亲这么指责,他最是要脸,还知道拉着他去偏僻的地方数落。
我无心应对编造谎言:“我们要备孕了,不想让她来。”
果然,听到是这个理由,父亲才安静了。
只是没想到葬礼能忙一晚,裴子舒哭晕过去了,当听到母亲让裴子舒住在周家祖宅时,我私下里找到了母亲阻止,我实在不想让裴子舒踏入我小时候生活的祖宅。
但是换来的还是一阵数落。
第二天江枝问我,葬礼需要过夜吗?我也在想,对阿,需要过夜吗?根本都不知道忙了什么,我很困,非常困,只能把裴子舒晕倒的事情告诉她。
但是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情,她发了脾气,晚上的时候说我对葬礼比婚礼上心——
江爷爷和裴爷爷的事情,如果我能自己做主,我也会不去,我又不想把家里那些烂事说出来,只能安慰她,不要和死人置气。
但是没想到,她还提出要离婚。
她最近老是把离婚挂在嘴上,从祖宅出来时提了一次,现在又提,我不想去理她,假装睡觉。
因为我也生气了,她怎么可以把离婚说出口。
如此轻易的说出口。
难道她不爱我了吗?
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离婚。
但是没想到她还很坚持,还拿出了离婚协议,非要让我签字,这个脾气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很气,“总是——”总是拿离婚说事,但是我这么说,她应该听不进去。
他只能忍着脾气,听听她闹脾气非要离婚,是不是什么新的安排。
“是有什么安排?”
他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想问的是,是为什么非要离婚。
但是没想到她应了句有的。她还真有安排?我不知道的安排?我才不会签字,我喝了口茶平息怒气,听到动静,假装转身要走。
但是没想到,她把笔塞我手上了。
——行,我比她更气。
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场,七年来的第一次争执,只要不领离婚证,是不做数的,是可以和好的。
她闹完脾气,我出差回来。就好了。
却不知,这是她摇摆了三年的路,在那天画下了句号,当我看见她在唱戏时,周家人的同化在此刻具象化了。
我居然也用规矩去要求她。
话说出口,我就无比懊恼,我明明是痛苦的,为什么还要把这份痛苦强加在她的身上。
直到我发现,原来在我自以为是我很痛苦的日子里,她所受的煎熬,不必我少一分,当我发现一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