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我真的没那么多钱,能不能不要这样?”
她既然决心要走,肯定要付出点代价。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养条狗,至少还能看家门。
来到这里一个月,江枝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变了。
按照兰双的话而言,她是一个心软的人。
明明裴子舒对她不好,但是高三的时候,看见裴子舒被男生围住的时候,她还是想去帮她。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面对陈妮,面对她的道歉,面对这个背叛者,她的心里就是掀不起任何波澜。
不过她庆幸自己不会心软。
她不想再当傻子,也不想让外公当。
所有的背叛者都这样,不管是陈妮还是周淮律,都是认为自己能够完美收场,才能那么肆无忌惮,她庆幸自己找陈妮开了这个口,也庆幸自己离开了周淮律。
江枝不为所动,陈妮只能立下欠条,承诺会在半年内还清。江枝这会儿才探出她的口风,知道了百花给她的薪资。
半年能有五十万保本薪资,难怪那么想离开。
陈妮拖着行李走,离开前江枝告诉她:“如果你没背叛外公。这个班社肯定是你来继承,包括外公的遗产,他老人家勤俭节约一辈子,虽然不多,但是你读大学时住的那套颐德公馆,你只知道是我妈买的,你不知道外公曾经说过这套房子你结婚的时候给你当嫁妆。”
颐德公馆的房子,最低价格也要两千万起步,这是陈妮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陈妮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草率,且目光短浅。
看着陈妮拖着行李离开时的沉重和犹豫,江枝猜测,陈妮肯定后悔了。
但她不会再给机会。
就像她不会再给周淮律伤害自己的机会。
伤害和出轨一样,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这是她十年来悟出来的道理。
-
回到香山内湾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半小时后。
周淮律面无表情的下了车,不等佣人换鞋,直接自己走到了玄关处,踩下后脚跟的鞋子,他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沙发处,往常,江枝会坐在沙发,看见他回来,立刻起身,道:“你回来啦?”
现在,整个家静悄悄的,只剩几个佣人在忙碌。
周淮律的心里有种无名火在燃烧,江枝的话在耳边绕来绕去,像剪不断的丝线,他少有的烦躁,因为一些小事,他真的是想不通。
他脱掉鞋子就往楼梯走,再也不去看沙发处。
他没去书房,而是去衣帽间,他要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他抬手拉开衣柜,面色却又一沉。
里面只有他的家居服、西服、平时她的家居服会在他的家居服旁边,外出的服装也会放在他的西服旁,但现在,他的衣服旁边早已空空荡荡。
下一秒他立刻打开衬衫、西裤、领带的柜门,里面依旧是清一色他的物品,她的裙子、裤子、饰品、包括手提包全都没有,她全都弄走了。
周淮律拿着家居服,喉结咽动,道:“王妈。”
家里这么大,他哪怕喊破喉咙都没可能喊到王妈,他从口袋里拿起手机,打给了管家,道:“王妈呢?”
不过一分钟,王妈就出现在主卧,还有管家跟着。
周淮律指着衣柜,道:“太太的衣服呢?”
王妈实话实说:“太太那天让我们全丢了,我们以为是换季要买新衣服,也没问,就、就收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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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律深吸口气,“她全丢了?”
王妈看着周淮律沉冷的脸色,唯唯诺诺的嗯了声。
周淮律把家居服挽在手上,他觉得自己气糊涂了,就算来问王妈又怎么样?她能知道什么?她难道还知道江枝把衣服全丢掉是因为要离婚吗?
他挥挥手,心里很烦躁:“出去出去。”
王妈诶了声,犹豫片刻,道:“少爷,太太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你出差那天晚上,她就提了行李箱走,你知道太太去哪里了吗?”
“知道。”
周淮律收回视线,语气不善的回答。
王妈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担心太太出什么意外,那两天她心情不好,我还告诉管家,让管家告诉许特助,不过太太平安就好。”
王妈后知后觉自己说的话有点多,连连道歉,赶紧离开。
周淮律拿着家居服进了浴室,花洒的水冲刷下来,镜子里倒映出他匀称有力的身材,水声在耳边响起,周淮律低头,任由花洒的水冲在他的后脑。
水从后脑流向脸庞,他闭着眼,高高的鼻子上水像是小型瀑布往下滑落,绝美的五官全是水的痕迹,许久后,他仰起头,十指将头发往后梳向后面,扬长脖子,喉结咽动。
是她先开口闹离婚,被他看见和别的男人亲密的坐在一起,她却什么都不解释——
罢了,他不去想。他不是喜欢内耗纠结的人,江枝今天的话,还有所作所为,他的确气,但他不想为此占用太多时间。
洗完澡后周淮律擦干了身体和吹干头发,他拿起手机走向书房的位置。
周淮律坐在真皮沙发上,打开电脑,打算把文件和许特助发来的材料过目一遍,但是没想到,却看见电脑旁边的垃圾桶里,有撕碎的纸张。
他的书房从不让任何人进,垃圾桶里也不可能有被撕碎的纸。
周淮律蹙眉,手向下,拿起垃圾桶里的纸。
他刚拿起就看见了两个字——合同。
他蹙眉,他从没有撕合同的习惯,公司里的合同因为都盖了公章,哪怕最后没有合作,也会用碎纸机弄掉,不可能徒手撕。
周淮律将碎纸拼接在一起,当差不多拼凑完的时候,才发现,这不是他的合同。
而是
——婚宴服务合同。
下面合同的乙方署名是江枝。
这个书房没人能进,除了他和江枝,也就是说,江枝把他们的婚宴合同都给撕掉了?
周淮律喉结咽动,他拿起手机,给合同上的负责人打去电话。
“你好,我想请问,江小姐喺你度办嘅婚宴,而家进度点啊?”
你好,我想请问,江小姐在你这里办的婚宴,现在进度怎样了?
几乎是刚问完。
那边的负责人就很诧异的回答说:“啊?先生,江小姐的婚宴她在一个月前就取消了呀。”
“你确定?”周淮律哑口:“是江枝,江小姐对吗?”
那边才忽然想起要保护客人的隐私:“请问您是?”
周淮律单手握着电话,放在桌面上的另只手握拳,青筋脉络清晰可见,他什么都没说,啪的声,挂断了电话。
他是什么?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他现在十分肯定且清楚,江枝是真的要离婚。
周淮律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准备发信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