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店了吧?”樊青想到楼下的来福。大概琢磨过来了,“其实放那就行了。”
“顺便看看你。”栾也说,“不是生病了吗?”
栾也语气稀松平常,樊青看过去,对方已经走到了面前。抬眸注视着樊青,抬起左手敲了两下本来就半开着的房门。
“能进去吗?”
“……能。”樊青把门推开让栾也进去,“这有什么不能的?”
“害怕来得太突然了,你没收拾好。”
栾也笑笑,走进去:“穿过的衣服袜子,上学时候的情书照片什么的。”
“……”
樊青跟在他后面进房间关上门,表情有点无奈。
“我没有。”
岂止是没有,房间里的东西很少,一张床,床对面衣柜。窗子旁边放着一套木质桌椅,上面放了两盒拆开的药和半杯水,还有一本摊开的,挺厚的绿皮书。
能看出来,这就是个用来休息的地方,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房间里挺干净整洁的。唯一凌乱一点的是床。被子被半掀开。
栾也把衣服和牛奶放在桌上:“吵你睡觉了?”
“没睡着,躺会儿。”
樊青过去,把椅子抽出来转了个圈:“坐吧。”
目光落在桌上的牛奶上,樊青觉得有点好笑。
“你怎么还买了一箱这个?”
栾也坐在椅子上:“生病了,多补补。”
“牛奶治感冒吗?”
“不治,留着慢慢喝。”栾也说。“长身体。”
“……谢谢。”樊青点头。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望着椅子上的栾也,想了想开口:“不是因为淋雨病的。”
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樊青就猜到对方为什么来了。
“那天淋雨之后没生病,第二天带人上雪山。在雪山上待的时间久了点儿,回来病的。”
樊青解释完声音又哑了,咳了一声才继续说。
“没什么事。”
房间里窗户还开着,这时候太阳刚好能照进来,填满这个小小的房间。栾也坐在阳光里听樊青说完,才开口道:“都一样。”
樊青没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因为淋雨,你都生病了。”栾也接着说,“来看你是应该的。”
樊青和他对视了几秒,率先移开目光。
“你——”他停了几秒,终于接上话。“我下楼倒杯水吧。”
栾也指了一下桌上的大半杯水:“这还有。”
“给你的。”樊青站起来,“那个我吃过药了。”
“坐着吧,我不渴。”栾也叹了口气,“渴了我喝牛奶。”
樊青望着他:“不是给我带的吗?”
“我买的。”栾也说。
“行。”樊青笑笑,又坐回去了。
房间里稍微安静了几秒,栾也伸手去拿樊青放在桌上的书。
这本书看起来挺简陋,有点像路边图文店印刷的册子。栾也还以为是什么学习资料之类的,一打开,里面全是按顺序排列的国内各个大学各个专业,还有近五年来的录取分。
栾也愣住了:“这什么?”
“学校发的,高考志愿填报参考书。”樊青突如其来的有点不好意思,“叫我们提前看看。”
“还有这种东西。”栾也居然没笑,翻了几页,一脸“真神奇”的表情。
“挺贴心啊你们学校。”
“年年都发,我还以为全国都一样呢。”樊青有点无奈,“你们没有吗?”
栾也看得挺认真,回答随意:“不知道。我初中读完就去美国了,看什么大学志愿。”
“……我还以为你读大学才出的国。”
栾也笑笑:“不是,15岁。”
“那时候我爸妈刚离婚,我妈一个人开厂,天南地北的没空管我,干脆把我扔出去独立了。”
樊青侧目去看栾也的神色,对方低着头看书,看不清什么表情。他沉默几秒,真心实意回答:“那你挺厉害的。”
“跟自己当向导赚学费的比差点。”
“……还行吧。”樊青脸上带了点笑意,“当向导挺好的,有时候会有老板明明不爱出门还包月。”
“听起来人傻钱多的。”栾也表情严肃,“那你抓紧多宰点。”
两个人对着乐了半天,栾也终于重新开口。
“想好去哪了没?”
“分数都没出来,随便看看。”樊青喝了口水。“不离家太远就行。”
气氛太过轻松,栾也看着书没考虑太多,随口问:“舍不得?”
“奶奶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栾也想起来了,对方说过姑姑一家在昆明打工。
栾也扭过头看他,两人对视了几秒,樊青索性接着解释。
“我爸妈不在了。”
栾也沉默片刻,把书合上放回去才开口:“我是不是问多了?”
“好多人第一二次见面就问了。”樊青说。“除了你。”
十几岁的少年自己赚学费这种事听起来挺苦情的,从学校到工作,樊青遇到过很多人,知道他年龄后,会忍不住问他家里特别是父母的情况。
樊青理解这种带着怜悯的好奇,但有时候也会觉得烦。
只有栾也,知道自己在赚学费和生活费,提出每个月给自己打钱,但从来没问过家庭情况。
“我不至于那么没眼力见。”栾也说。
樊青笑了笑:“没关系,挺久了,十三四年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
十三四年前。
那时候樊青什么年纪?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阳光浮浮沉沉,楼底下来福哼唧了两声,不知道在玩什么。
最后由栾也率先打破。
“怎么不在的?”
“淘金。”樊青回答。
栾也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樊青知道他没听明白,嘴角弯了一下,又放下去。
“从这里到瑞丽,再从瑞丽出去,越过国境线到缅甸的村子。那儿有条河,应该是是湄公河的一部分,我也没去过。”
樊青抬手划了一圈地图,示意一个虚无的方向。
“河沙里面有金砂,他们那个年代,很多老板会租一条开采船,雇人去河上淘金砂。就是把河沙挖起来,用机器或者人手工筛,把金砂一点点从泥里筛出来,融成金子。”
“这个他们就叫淘金。”
栾也表情逐渐变得错愕,比起他,樊青的语气反而很平静。
“我爸妈生我之前就去过,有了我之后回来了两年,等我三岁的时候又出去了。”
“具体怎么回事也是老板告诉我姑姑,我姑姑后来又告诉我的。那时候我……太小了,基本没什么印象。”
樊青停顿了一下,身体稍微往后仰了一点。从栾也的视角看过去,对方的神色在光里变得有些模糊。
“他们说,我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