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眼缓缓望过来,落子松连忙将帘子放了下去。
“见尘。”
沉稳温柔的声音落下,林清寒收回目光看向来人:“齐兄。”
“在看什么?”齐舟砚随口问道。
“没什么。”林清寒应道。
齐舟砚没有追问,引着林清寒往齐府走:“进去吧,眼下还差凌堂主没来。”
林清寒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齐舟砚也不再往别人身上引而是给人介绍起来近两年仙界的局势变化。
齐舟砚是个体面人,又或者说他和玉见尘的关系是当真的好,即使闹了个道侣的乌龙来,对方也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同他交谈。
平心而论,林清寒是很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的,有分寸,不会有太多太深的牵连。
“玉掌门。”
“齐家主。”
走进议事堂内,众修士纷纷起身问好。
林清寒淡笑着点头,他随意地扫了一眼,在视线滑到一处时,眼尾上扬了些。
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原本还没到的人正坐在那里,那双漆黑的眸子望过来眼中多了很多凌厉和看不透的阴翳。
像是在戒律堂待久了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血气和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特别是看向他时。
两人只是短暂地对视了一下,就像是陌生人甚至可以说结过梁子的人互不看对眼的场景。
很符合玉见尘和凌晏和的关系。
在座的都是修仙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任何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这一幕自然是被众人看在眼里。
大家不约而同认可了前阵子关于玉见尘和凌晏和不对付的传言。
齐舟砚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迎着众人的目光冲林清寒笑了一下,引着人到了他的位置,跟凌晏和正好是对角。
“这齐家主和玉掌门两人站在,一个风光霁月一个温文尔雅当真是至交好友。”其中不知那个宗门的宗主笑着和旁边的人说道。
“你这就有所不知吧,他们二人相识百年情谊深厚,仙界曾经还称他们为‘清风双剑’。”有人附和道。
这种深情厚谊是众人最喜欢谈论的,美好真挚。
“诶?凌堂主,你这茶盏的水是不是倒出得太满了?”落宗主看向旁边的桌案上,茶盏底座积了一层水圈。
凌晏和收回目光,擦了擦手,声音有些冰冷:“无碍。”
落宗主也没有再问。
这次的仙门大会和往年有些不同,许是最近魔族进犯,无论是六大世家还是其他小宗门所镇守的地界都发现了魔族的踪迹。
“在下认为魔族最近的异动和深渊封印有关联。”叶真微严肃地说。
此话一出,议事堂有一瞬的沉默。
谁都知道深渊和谁挂钩。
“我认可叶兄的话,两年前妖族禁地的封印破除,细想来魔族异动也是从那时便开始的,只是当时仙界发生了太多的事,加上魔族只是试探才没和深渊有所联系。”沈永长沉声道。
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两年前仙界可谓遭遇重创,两位大能被人相继杀害,妖界和仙界因为禁地之事关系紧张,如今两年过去情况只是有所好转。
若是此刻深渊出现了问题,仙魔妖三界的平衡将被打破,到时天下必定大乱。
“见尘,你怎么看?”一旁没有开过口的齐舟砚看向林清寒缓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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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随着他的话看向玉见尘。
在座若是说谁和深渊渊源最深,那定非玉见尘莫属。
当时便是玉见尘是随着其师尊也就是上一任灵霄门掌门一同封印的无惨魔君,没人比他更清楚当时的情况。
“封印确已松动,我今日前来便是要和各位商议此事。”林清寒抬眸平静道。
议事堂再次陷入了沉默。
“既然如此,不如请玉掌门说说你的想法?”贺与知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林清寒抬眼看过去,贺与知身上似乎多了些锋利的棱角,更有家主的风范了。
“仙界和妖界都需派人前往深渊,此次封印松动魔界那边定是蠢蠢欲动,又或者早就想好了对应的手段。”说到这林清寒抬手抚上桌上的茶盏,手指滑动指腹对准了角落处。
“我灵霄门会派去百名弟子,以及三位长老和在下一同前往深渊。”
“如此,玉掌门不怕打草惊蛇吗?”落宗主诚心发问。
林清寒轻笑:“无论我们派去的人是多是少也无法改变魔族在暗我们在明的事实,此事他们已筹备至少两年,到时必有一场恶战。人数也是对峙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诸位放心,封印虽松动但还未曾到破除的地步。”W?a?n?g?阯?f?a?b?u?y?e?ī??????????n?Ⅱ????????????????м
一番言论如定海神针,众人神色不似方才那般凝重。
“我会携叶家五十名弟子前往。”叶真微道。
“我们沈家出三十名,嫡系全部前往。”沈永长道。
有二位出口,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大家所说的数字并不多但都是家族或宗门的佼佼者,这些都是要进入离深渊最近的区域的人数。除此外众人也会带其他资质并不是十分出众的弟子在外围作防御和保障。
“既如此,那便七日后启程。”
大事已然敲定,大家也没了寒暄的心思,个个神情凝重地走出了议事堂。
谁都清楚,天要变了。
林清寒站起身时,余光扫到了一抹朝他走来的玄色。
“见尘,可否随我进内院,我有事想同你商议。”齐舟砚道。
那抹玄色停了下来,林清寒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往旁边瞧了一眼,只瞧见了某人的背影。
“齐兄说这话倒是生疏了。”林清寒收回目光淡声应道。
齐舟砚闻言低笑一声,引着他往内院走。
“那封信我收到了。”齐舟砚道。
林清寒没应声,在齐舟砚说同他谈谈时他便知晓对方要和他说些什么。
“为何不答应?你的反噬之症闭关前便已经很重,拒绝是出关后找到解决之策了吗?”齐舟砚放轻声音问。
“还没有,但总会找到的。”林清寒坦白地说。
他确实可以随意扯个借口给齐舟砚,但扯出借口便给了人迂回的机会,他并不想和齐舟砚有什么感情上的牵连。
齐舟砚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神情认真:“我可以问个确切的缘由吗?”
林清寒有些诧异,他看向齐舟砚,缓声道:“你我相识多年,挚友之情人尽皆知,纵使结契前你我二人清楚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成为道侣后到底会参杂些别的东西。”
“没有必要。”
“况且我会找到解决之法。”
齐舟砚垂头见没有下文后他颇有几分诧异:“还是第一次听你谈论情谊。”
林清寒挑眉,将齐舟砚这句话当成了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