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什么?”其中一个侍卫揉了揉眼,仿佛看到了一闪而去的黑影。
另一个侍卫则打了个哈欠:“你眼花了吧,这夜里真冷,等下我们去烧些酒暖暖身子。”
阴暗的库房内,少年站在黑暗中警惕地看着四周。
凌成雄一生爱算计,这藏有密宝的库房自然有繁琐的法阵存在。凌晏和打量着周围,大手张开,几条细线飞了出去。
细线自若地游走在屋内探查着,少年隐在黑暗里,脸色愈发得阴沉。
离开的细线一一归来,什么都没有发现。
昏暗的房间内,珍宝堆叠无数,在看不见的黑暗中像是引诱人坠入深渊的诱饵。
凌晏和掀起眼,薄唇微抿,周身散发出阴沉骇人的戾气。他抬脚踏了进去,什么禁制阵法都落不到他眼中,此刻少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赶在白日前,留住那人。
阵法显现,滔天的剑意被容纳在不算大的空间内,擦过少年的手臂肩膀脸侧,划出一道道血痕。
蔓延出的血腥味被黑雾包裹住,赤红的鲜血点亮了那幽黑的眼眸,将深底的偏执照得透彻。
血痕被拖得很长很长,蔓延到库房的尽头,那是一间书房模样的房间,桌案上还放着打开的书卷,似乎看书的人只是离开片刻。
鲜血洇透了身上的黑衣,凌晏和全然不在乎,他直直地看向书案上放的木盒,眸中闪过一抹亮色。
不知是不是天生与魔物作伴的缘由,他对邪物感知比旁人总是深几分。那木盒周遭散发着浓郁的邪气,是他要找的物件。
凌晏和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围,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沾着血的指尖还没有触碰到桌案便被强大的结界挡了出去,连带着手指都被烈火灼烧出黑印来。
少年并不在意,干脆利落地攥着细线猛地一拉,被烧黑的指尖直接被硬生生切断,鲜血流水般滴落下来。
凌晏和眉头都没皱一下,幽黑的眼眸依旧盯着那木盒,不经意间闪过偏执的光。
他再次伸出了手,执拗地去抓桌上的木匣盒。
阵法再次亮起,凌晏和眉眼一低,手上动作不停反而更加果断,是铁了心想要去拿。
意料中的烈火没有烧起,手指穿透了法阵,腰间一阵滚烫,他倏地偏过眼眸,那半块玉佩此刻竟然发出阵阵荧光和阵法相呼应。
来不及去细想,凌晏和趁机将桌上的木盒拿起立刻后撤几步退出了阵法范围。
阵法消失,少年却无瑕顾及,他连抢来的木盒都未打开,抬手去摸腰间的玉佩,那物件依旧在发烫。
他眉头紧皱,明明只是半块玉佩不算什么好物件偏让那双黑眸沉了下去。
终于,烫人的温度渐渐退去连带着闪烁的荧光,那半块玉佩终于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凌晏和垂眸看着,过了一会才收回目光,抬手打开了怀中的木盒。
被白丝牢牢裹住的蛊虫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毫不犹豫地抬起那还在滴血的手指,血滴掉落砸在白色的蛊虫上却没有将其洇透,反倒像是被吸走一般半点痕迹没有留下。
看着如同死物一般的蛊虫在吮吸掉血滴后微弱的蠕动了一下,凌晏和皱着的眉眼终于松动了些。
共生蛊,凌成雄曾跟他提过,在测灵根前。
对方说这物件只能传给嫡长子,说此物大有好处,只要滴上一滴血便能让蛊虫认主。被种下子蛊的人经过三次母蛊鲜血喂养便会永远臣服于持有母蛊的人。
从肉.体到魂魄彻底和他绑定,甚至可以为他替死。
他不需要那人替死,只要对方留下来。
凌晏和将木匣盒合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库房。
庭院里,月影遍地。少年缓步走到院中,他垂眸看着脚边滴落下来的血滴,随意掐了个净身决将身上的血迹清去。
等衣角不再滴血后,他偏头闻了闻,确定身上没有一丝血腥味后,他才抬起眼眸看向没有亮光的客房,快步走过去。
房门被打开,昏暗的房间被月光一点点填满,显现出屋内的场景,空荡荡的躺椅,和整洁没有动过的床铺。
屋内没有那人。
凌晏和看着空房,月光打在他的背后,照不到他眼底的阴黑。
少年眼眸微眯,阴湿的戾气从周身蔓延出来,他微微勾唇露出个诡异的笑。先前披着的面皮措不及防被人一把撕下,露出偏执阴翳的内里。
“没关系,总会回来的。”
一声轻笑落下带着刺骨的冷意,墨黑色的衣角不知不觉又滴落下鲜血,啪嗒啪嗒打在地上聚成了一小滩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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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今日又待在秋华居?听说苏家对婚事不满他不着急吗?”
“大公子怎么着急?这个婚约本就是很久之前订下的,当时都还没有公子和苏小姐。两家联姻大伙都是高兴的,哪成想大公子没有灵根啊,人苏家能满意吗?”
“若是苏家那边退婚怎么办,大公子之后可如何在仙界混下去?”
“公子的事情你操心什么?过两日苏家要约大公子去一趟专门来商议此事,为此夫人都把那夫子叫回来了,听说要人专门带着大公子去,估计就是要谈谈这婚事了。”
谈话的侍女忽地噤声往旁边退去。
从长廊上走来的少年根本没有看她们一眼径直朝韶光院走去。
“大公子这是去干什么?”见人走远后其中一个侍女悄声问。
另一个侍女拍了她一下:“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商量婚事!”
凌晏和快步走着,墨蓝色常服因他的动作甩出不小的弧度,那双幽黑的眼眸在阳光下竟然闪出了几分亮光,不似平日那般阴沉着让人看一眼都觉得身边冷上三分。
“你就为了那个小子一百年的修为都不要了?!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那样的邪术你也敢用,当时这古籍我就不该让你看!”
愠怒的声音穿透房屋落了出来,急促的脚步骤然间停止,少年站在门口眉头蹙了起来。
“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温润平淡的声音落下,沉寂许久的心脏跳动起来,凌晏和眼中却没有什么喜色,垂落在身侧的手也缓缓攥紧。
那人竟然为别人毁去一百年修为,真是痴得可笑。
“我让你看着他,没让你为他做事做到这种地步!天魔骨之事你我分明说的是再议,你怎得贸然行事,还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先前冰魄盏你便是如此,以自己的灵力为他渡煞气,那几百年的根基经得起你这般造作吗?!”
许姬许是气急了,连桌案上的物件都一把推开,噼里啪啦落在地上,砸在了少年心中,将人彻底钉在了原地。
那被灯盏吸去的煞气,被染白的细线,就连眉间的印记,都是那人损耗根基做的。
为什么?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