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边。
裵文野只好低头应了。
等他吃完,喝完最后一点汤汁,纸碗干干净净地,扔了垃圾走回来,楸楸才小声打补丁,“我只答应帮你找,但没有说一定会找到。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裵文野却觉得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楸楸虽然人看着不着调,但做起正事来却毫不含糊,没有一定程度的可能性,她不会轻易答应别人,尤其是她明知道在涉及金钱交易的情况下。
“你有认识的人?”裵文野顺着她的话问。
楸楸小声道:“我的保姆。”
“?”
谁?
“保姆?”
楸楸点点头,双手捧着阿华田,微微低头泯着,唇边染了一点颜色。她瞳仁里还有铺排倒映的光,五颜六色地扑闪转换。
“就是那种当爹又当妈,兼保镖和姆妈的保姆。”她说。裵文野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一定知道她在说什么。
“哦。”他确实明白过来了,有点惊讶,“居然找了一个会塞尔维亚语的保姆吗?”
在裵文野的童年生涯里,他没有过这种当爹又当妈的保姆,顶多是在家中有保姆房住的阿姨,承担屋子里外的清洁工作,连饭都不用做,有专门的大厨,但不影响他知道,因为他有那么几个请过这种保姆的朋友。
这种保姆与打扫卫生做饭的家政有明显区别,首先招聘时更看重个人品质和道德,高于学历和能力——当然学历和能力最基本的也要有,类似于教育专业,有儿童教育经验经历,有相关证书如蒙台梭利教育,语言能力,双语是最低需求,最好要有留学经历等。倘若是管学龄前儿童的家庭保姆,还要带着小朋友吃喝玩乐拓展思维上不同课程等。
他不知道楸楸家里请的是哪一种,不过请个会塞尔维亚语的保姆,他是第一次见。
“你有学会吗?塞尔维亚语。”裵文野好奇问。
毕竟是稀缺语言,学起来难得很,学透更是要十几年,几十年。
楸楸摇摇头,“能听,不会说。”她哭丧着一张脸,“太难了,他有试着教过我,不过后来还是放弃了,教我其他语言。”表情变幻的精彩,说到这里,她眼神转换成崇拜,“他真的很厉害,会六国语言,两门方言,我的中英法语就是他培养的,还有上海沪语,因为我爸妈说,以后是做生意的,要跟一线城市的打交道,北京土话粤语都可以放一边,不重要,上海排外的紧,会一口地道的上海闲话很重要。所以我的童年基本都在学中英法和上海话。”
会六国语言的人来做保姆,这件事比起方才的塞尔维亚语,更让裵文野受到冲击,他问:“你的保姆……工资开多少?”
楸楸低头看着杯口,染了一点口红色,“十五万。”
“一个月?”
“一个月。”
值得。裵文野不吱声了。
“怎么不说话了?”楸楸抬头看他。
“他会答应来吗?”裵文野问她。
“不知道啊,我出国后,他去了成都定居,日子相当安逸。”楸楸笑了起来,“你们报价多少?”
裵文野小声道:“上周报一万三。”
“一个周期吗?”楸楸没有用过翻译,不懂行情。
裵文野看她一眼,眼神彷佛在说:想什么呢?
“一天。”
楸楸捂着嘴巴,再次吸尘器。
“这周肯定要涨到一万六,迟早上两万。”裵文野似乎见怪不怪,“你问问你的保姆…老师,乐意要多少,你先试探一下,我肯定给出满意价格。”
……这话说的,楸楸觉得如果丁裕和狮子大张口的话,他很可能会自掏腰包。
作者有话说:
漏奶華一開,富貴自然来。
第45章 相知
◎「被世界淘汰的内核」◎
楸楸问:“你们要用多少天?”
不出意外的话,出差一周都算工资。
裵文野这么告诉她。
“意外呢!”
“多一周吧,说不定。”
楸楸飞快地计算着一周的工资,倘若一万六一天,就是一周进账十一万;倘若多一周,就是二十二万四……
我的天。楸楸无声地‘哇’了一下,这赚的,比她上一份工作还多!
她的上一份工作,平均算下来,撑死可以日入一万,但基本是在八到九千浮动,而这份翻译工作,居然可以在一万六到两万浮动。
……早知道当初好好跟着丁裕和学稀缺语言了。
职业使然,楸楸对金钱入账这回事还是很有兴趣的。
“那还是没有你上一份工作赚钱,主要是不稳定。”裵文野听了她的想法,如是道。他背脊抵在窗台边沿,胳膊肘后撑在窗台上,仰望着黑夜,头顶一架飞机低空飞过,双指贴到嘴边,朝飞机指去,说着白话一句,“欢迎来到香港地。”
“噢,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对吧?”
楸楸懂他的意思。
“嗯。”
如果是这样,那三年二十二万,确实少了一些。
“你为什么把工作辞了?”裵文野扭头看她。
这也是很多人的不解,三百万年薪的工作,才干两三年,说辞就辞了,这可是天胡开局,哪个大学生在校就能找到年薪一百多万,毕业一年就到三百万的工作?
裵文野这一句,似乎多少暴露了他在关注她的生活,却又没有关注到关心的程度,至少辞职的主要原因,他是不知道的。楸楸沉默半晌。
头顶一条飞机云。裵文野敛回目光,他听到自己这么说:“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不想说,但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知道吧。”
“谁辞职会是愉快的辞职?”
楸楸一愣,也是噢,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说得也对啊!”楸楸抓着窗沿,侧身弯下腰,试图去看他的正脸,“但是为什么……你不高兴了?”
裵文野也不怕她打量,垂着眼睑对上她一双眼。她在嬉皮笑脸,左眼的上下眼睑和颧骨做了个相互运动,持续了一秒,又睁开,结束。
裵文野定眼盯她,沉默两秒钟。
“这是…抛媚眼?”他语气迟疑。
“……?”楸楸恢复至面无表情,双眼略略自我怀疑一秒,难道不是?
好吧,不是。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看裵文野的反应,大约跟看抽搐无异。
“好吧好吧……我说,你不要生气。”楸楸决定转移话题。
刚想切入正题,他穿插一句,澄清的语气,“我没有生气,是你说的聊天。”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楸楸作投降状,“我要开始说了。”
“你说。”
于是楸楸便开始碎碎念模式,说着金融,本来也不是她喜欢的,说她从小就没特别喜欢的东西,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