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醒。
不知是哪一片意识的作用,她稀里糊涂从唇舌里滚出来一句话:“江清辞,你贪图我的美色,你不要脸。”
他就不能是因为她的内在喜欢她吗?
谁会不喜欢她的美貌啊。
摸大腿摸得正起劲儿的江清辞:……被骂了,被骂得很脏,他真的是个好差好差的人,他不该的,他错了,人没有自制力便与禽兽无异。
他缩回手,那条腿便又开始蹭来蹭去。
他睁开眼,有些看不懂她。
“我,抱歉,我这就出去。”
腿压在他身上,他滚下了床,咯噔一声,落了地,仓皇逃出了房间。
云舒月轻声嘟囔着:“你怎么跑了,你不是贪图我的美色吗,你贪图呀,难不成,难不成我不美吗,我的腿不滑吗?”
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江清辞并听不见。
云舒月神志不清地说了许久,然后自己睡着了。
直到里面传出均匀又有力的呼声,江清辞松了口气。
他站在国君赐给他们的小院子的一角,顿觉一阵荒谬。
何故为了身份之事搞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明日便进宫向国君澄清事实,他奉陛下之命前来,并
非要一直隐瞒身份打探消息。
他是文人,向来靠谈判来达成目的。
落叶落了他一身,他嗤笑一声,云晓月和江三,大可不必。
寅时刚过,晨起的婢女见他站在树下,面上怀疑地问道:“老爷,为何起这么早?”
江清辞一头墨发束于玉冠之下,第一缕日光正好刺破屋檐斜斜洒过来,折射出刺眼的光,侍女揉了揉眼,才看清眼前景象。
他穿着玄色锦袍,绣着银线勾勒的云纹,这不是夜郎国有的东西。
深衣随风清扬,外罩黑色大氅,腰间系着一条镶嵌宝石的腰带,面庞白皙如玉,双眼狭长而深邃。
转身俯视那侍女时,笑意未达眼底,眼眸中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的俯瞰之下。
那侍女退后了两步:“老,老爷你……”
江清辞神色未变,仍旧温润,但目光如炬:“吾乃陛下亲封持节校尉,劳烦禀告国君。”
他自袖中取出陛下亲赐的黑玉令牌,刹那间,周身气势一盛,隐隐有威,四散蔓延。
云舒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揉揉眼,浑身酸胀得厉害。
她强撑着混沌思绪,昨晚,昨晚好像什么也没做。
她一沾上床,便神志不清了。
夜郎国的太阳刺眼得很,透过简陋的窗棱照进来,她颇有些今夕何夕之感。
她记得她来了夜郎国,然后与江清辞……成婚了。
不过是假成婚。
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叹气,夜郎国不是她想来的,牢城营更不是她想回的,她现在所思所想,不过是尽快回到京城。
如果回到从前那样的生活,什么也不要变,就好了。
对了,江清辞呢?
她转了转头,四周望了望,此处并无江清辞的身影。
她拉开房门,院子里竟连一个侍女也没有了。
昨日国君赏了他们一共四个侍女,现在全都不见了。
“清辞哥哥——清辞哥哥——”
她叫了两声。
并无人应答。
她心里有些慌乱,这异国他乡的,她很不习惯。
只有在江清辞身边,她才能安心些。
可他不在,他不在,那她便可以跑了。
他不让她离开他身边,现在正是她离开他的好机会。
云舒月拉开院门,门前两道银光闪闪的大刀“锃”的一声横在她跟前。
她后退了两步,差些跌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再仔细一看,这座“江宅”门外围满了一圈守卫,各个拿刀。
云舒月小脸一白,慌张摆手:“别,别抓我,有话好好说。”
这些人既不答她话,也没任何动作,只是看守她而已。
云舒月脸色惨白,默默退后,退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她两肩一耸,往门外看去。
来人是谢琅,她松了口气。
“谢琅,这是怎么回事?”
谢琅身上穿着夜郎国的朝服,不似他从前那般中原君子的打扮。
这短裤衩子,腿上有毛,云舒月看着还颇不习惯。
谢琅一见着她,表情总是朝她温和笑着的。
“你别担心,待江校尉回来,那些人便会散去了。”
云舒月怔怔的,很快想清楚了事情。
她本就是京中长大的贵女,既能讨得了太后喜欢,又能摆平所有关系的交际,与苏驰逸打交道那回,是她唯一一次对朝局预判迟钝了一丝丝。
“好,我知道了。”
云舒月冷静坐回桌子旁,给谢琅倒了茶喝。
只是她心里有些忐忑,她盲目跟着江清辞过来,并未打算与他做一体,她是想着,来了夜郎国,他们二人便分道扬镳。
但来了之后,事情发展总不尽如人意,现在在夜郎国所有人面前,他们二人已经是一体的。
她便不禁在想,江清辞现在做的计划,可有将她考虑在内?
在他面前讨他的好是一回事,不在他面前的时候,她一门心思只有理智地为自己考虑。
谢琅都看得呆了。
“江校尉正在大殿上与我父王谈判,我父王节节败退,想必要不了多时,你们便可以回去了。”
云舒月蹙眉道:“谁要跟他一起回去了,咱们之前说好的,我来了夜郎国,你罩着我,可还算数?”
谢琅笑着道:“自然算数,不过,你确定不跟江校尉一起回去?”
他现在可不信,云舒月愿意留在这儿。
今日殿上江校尉那气势,都把他给看傻了。
他向来效仿中原君子,学来学去,总学不会中原贵公子的那个味儿,今日见了持节进殿的江清辞,方才体会到一二。
云舒月端直的腰背软了下来,她有时候很没有仪态。W?a?n?g?址?F?a?B?u?Y?e?ǐ?f???ω???n?????????????????????
“我还在考虑呢,这夜郎国,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差劲儿。”
谢琅站起身:“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你还没好好逛过这里吧。”
云舒月指了指外面:“可是他们……”
谢琅摇摇头:“不必管他们。”
二人踏出“江宅”,来到街上。
云舒月跟着谢琅,那些人果然没有再拦她。
二人来到一间食肆,这间食肆由竹子搭建而成,四面漏风。
木质梁撑起顶棚,其上雕刻着夜郎国特色风物,路边有椰树,日光透过竹制窗棱,洒下斑驳光影,与食肆内袅袅升腾的食物香气交织在一起。
“还没好好尝尝我们这儿的食物吧,跟着我吃,准没错。”
云舒月点点头,心情好些了。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