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丞相、内史、中尉这一套官员体系,都是仿照的中原。
国君始终觉得,国人粗鄙之气甚重,郡主此番嫁来,承担着宣扬中原礼仪的重任。
郡主要是说起规矩礼仪来了,夜郎国人万不敢反驳。
罢了,这两个奴隶,要乘马车便乘马车吧。
“只是贵国这男女大防之事?”就算是奴隶,一男一女怎可同乘,罢了,他还是别问了,省得问了又出丑,被这个叫小桃的婢女鄙薄一番。
小桃又道:“郡主自幼受中原大儒教养,是兰竹一样的品性,还望大人慎言。”
再乱讲话,就要被郡主批一个“粗鄙”二字了。
侍卫小江默默站着,任由人来将他点了数。
明日便要正式进夜郎国国境了。
只是想不到夜郎国国君也似谢琅那般,这样尊崇我朝礼仪。
不过想想也不无道理,夜郎国皇室传承不过五代,国民大多民智未开,粗莽得很,若要形成系统性的教化,还是从隔壁照搬体系来得快。
更何况,中原礼仪早已传承千年,学了总没坏处。
至于究竟是打心底里的尊崇,还是教化民众的手段,江清辞就不清楚了。
这一路走得,他是越来越心凉,就快想立刻给皇上修书一封,告知他:“此路永远不可能打通,三万大军绝不可能过境,还是歇了心思,再寻别的办法拿捏夜郎国吧。”
一路上,该走的悬崖峭壁,该趟的水路,一点也没有少。
这路人好过,轿子却不好过,苏樱要下来自己走。
夜郎国人连忙阻止了她:“郡主千金之躯,不可踏上这泥土地,脏了脚。”
江清辞从马车上下来,也打算前去帮忙。
十多个侍卫一起,拖着郡主座驾前行。
云舒月也从马车上下来,这路走起来,马车有翻下去的风险,人还是靠双脚走来得牢靠。
郡主的座驾走得歪歪斜斜的,又艰难,云舒月看得很是揪心,也为她捏了把汗。
苏樱被晃得没办法,干脆从座驾上跳了下来。
“我还是自己走吧。”
她脚上穿着织花缎布鞋,一沾地就脏了。
但她人下来了,那些侍卫抬座驾就容易得多,也不必担心太过倾斜,冲撞了她。
夜郎国的官吏也松了口气,郡主愿意下来走是最好的,就怕郡主规矩大。
云舒月算是知道为何夜郎国人人粗莽了,若是人人都讲规矩礼仪,贵人从这儿过路,定要乘轿子脚不沾地,怕是永远也过不去。
苏樱过来与云舒月手拉着手走路,两人相互扶持着。
云舒月一路上难免要评判两国差距,夜郎国决计养不出她这样的贵女。
山上路险,她这个贵女,也得掌着悬崖峭壁,蹲着攀着石块儿前行。
一脚踩一个泥坑,脚步踉踉跄跄,时不时地,该趟水路的时候,也得脱了鞋子趟水路。
郡主不好脱鞋,便还是只能乘一抬软轿被人抬着通行。
云舒月一个奴隶,倒是没那些讲究了,把鞋子一脱,小脚丫一露,裤脚一挽,脚往水里一踩,她发誓,等以后有机会回了大礼朝京城,定要把这事情忘干净,身为贵女,这太不雅观了。
江清辞刚把袖子挽起来,准备到她跟前蹲下,结果他的月儿把鞋都脱了。
那双小脚丫啊,粉嫩粉嫩的,浸在水里白得刺目。
他面色一黑,他都没见过的脚丫,这周围这么多汉子,她就直接脱鞋?
“云舒月!”
云舒月茫然抬头,他已经把她抱到了一个石头上。
将她的脚沥出来,手掌掌着她一双小腿。
小腿也露了好大一截出来!
手里摸着柔腻腻的,他倒没心思多想,将她双脚按在怀里,赶紧用衣裳给她擦干了,又给她套上鞋袜。
然后背过身去在她面前蹲下,沉声道:“上来。”
云舒月心中窃喜:“哦。”
她还想试试趟水玩儿呢,他竟然不让!
还有这清澈见底的溪潭,能见到红色的小金鱼游来游去,还有乌龟。
她趴他背上,揪着他的耳朵玩儿,等到了夜郎国,她一自由,她就把他甩了,哼。
连着溪潭的是一个小瀑布,这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瀑布很多。
像是一条条银白的巨龙,在山壁间跌宕跳跃,有的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有的又像小溪潺潺流淌。
云舒月想试试脚踩在光滑鹅卵石和青苔上的感觉,也想到瀑布落下的溪中戏水。
还有老树上垂下的藤蔓,她想吊上去晃来晃去,然后一下子跃入水中,就像山边的猴儿一样。
“清辞哥哥,让我下来走嘛。”
江清辞冷着脸道:“不行,这里人太多了。”
“可是这里又没人认识我。”
还端什么贵女架子呀。
江清辞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出于一种,就连他也是头一回看见她脚丫子的私心。
“回程的时候,我带你在这儿玩儿,今天就不了,大家伙儿还赶路呢。”
云舒月将头埋在他颈窝里,狠狠咬了一口。
她还没跟他说,她有可能就不回程了。
江清辞忍着疼,也没说话,也没冷脸,也没责怪他。
路途上,总有些她不乐意的事情,月儿调皮一些,他愿意忍让着。
之后的好多路,都是他背着她走的。
马车里实在不好坐人,毕竟沿路已经损毁了好几辆装行李的马车。
好在郡主的行李实在是很多,掉下去几辆也无伤大雅。
有人到郡主跟前去说:“郡主,你的两个奴隶行为有点不妥。”
一男一女,怎可那般亲密。
苏樱撩开轿帘去看,呀,江三公子背着云姐姐呢。
云舒月埋在江清辞颈窝里,一会儿咬一会啃,见他不接招,又一嘴巴子覆上去,吸着吮着,时不时还要说一句:“清辞哥哥,你好香啊。”
“清辞
哥哥,我沉吗?”
“清辞哥哥,我软不软?”
“清辞哥哥,你真好看,我想亲你。”
声音又软又糯又乖,问题下嘴的时候又是真狠呐。
她究竟是亲还是咬,嘴上说的话但是软软甜甜,她现在惯会嘴上一套实际一套。
江清辞好几下想把她扔下来,硬生生忍住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倒是叫苏樱松了口气,她这边有人照顾着,云姐姐那边可没有,好在江三公子君子风范,真是叫人欣赏。
苏樱瞥了那夜郎国的人一眼:“我大礼朝素来有君子之风,江侍卫乐于助人,是君子,怎么了吗?”
那人无话可说。
毕竟这是君子之风,大礼朝专门来负责宣扬礼仪的郡主,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
往后夜郎国人都要效仿才是。
“郡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