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收占比是中华区的37%,进入KS短短一年多,就晋升成为高级合伙人,这一切,Judson也有所耳闻。
他没少从跟他一起创业的Kaleb耳中听到裴远之的事迹,如何如何常年高强度高压工作,Kaleb很欣赏这个年轻人。
Judson是KS的创始合伙人,因此,有后面合伙人没有的一些特权,他决定试探一下这个年轻人所能触及的界限,变相地‘考验’一番,一个今年内更加严苛的创收数字。
裴远之答应了。
挂了电话,裴远之神色并不轻松,指尖轻点着手机,处理着其他事件的收尾。
旁边的助理也效率极高,已经订好返程的机票,只是订票订得匆忙,选了最快最早的一班,只有经济舱,没有公务舱。
那边的季舒楹仍是睡不着,前面听裴远之说马上回来,没多久就挂了电话。
到现在,昏昏涨涨的大脑才反应过来。
……他不是要出差吗?怎么可能回来?
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过去,显示正在通话中,过了足足半小时,裴远之才给她回拨过来。
季舒楹接了电话,迟疑着发问:“你……刚才说你现在回来吗?”
裴远之‘嗯’了一声。
季舒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那原本拟定的出差呢?”
“推迟到几天后了。”
季舒楹扯起被子蒙住脸,奇怪,她是感冒,不是发烧,怎么面颊和耳垂也有点烫?
心跳加快,莫名的小雀跃跳动着,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在刺激下,都清明了一些。
算了算,就算是最快的飞机,回来也要大半天,如果她安安稳稳地睡一觉,或许醒来就可以见到裴远之。
“你回来也要好久……我睡不着,你陪陪我。”
季舒楹头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道。
裴远之轻轻嗯了一声,说好。
被子里蒙久了,有些热,掌心出了汗,季舒楹将握着的手机放到一边,开了免提,能听见电话那边,略有些嘈杂的背景音。
有时是飞机起飞机体低低涌出的轰鸣,有时候是旁边人们的交谈声,各种口音的英语混杂在一起,听不太清。
她闭上眼,侧卧着,听着催眠的白噪音,呼吸逐渐平稳均匀下来。
“吵吗?”
裴远之忽而问。
季舒楹还没回答,他扫视一圈,换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候机区域,重新将蓝牙耳机戴上,音量调小。
助理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实则内心的八卦之情已如海啸轰鸣——天哪!裴律是在跟谁说话!这么温柔的语气!
别说女的,他是个男的都有些动心了!
季舒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不知道多久后,在半梦半醒边缘徘徊的季舒楹,听到一个女声问:“Passport……Doyouhaveanycheckinbaggage?OK……Doyoupreferwindowseatoraisleseat?”
“Windowseat,please.”
裴远之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地落入她的耳畔,他语气沉稳、礼貌、疏离,声线清冷平稳,应当是在值机。
隔着茫茫一万多公里,横跨遥远的太平洋,一人在中国S市,一人在美国纽约,电波却温柔地将他的声线传递到季舒楹耳廓里。
季舒楹莫名地感到安心。
这种安心感类似于幼时被父亲托举在肩头,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不会掉下去,父亲会牢牢地托住她,接住她。
只是……从发现父母吵架离婚之后,她再也没有过这种安心感。
现在,这份安全感,以另一种方式回到她的身边。
肚子里的宝宝,电话那端的丈夫。
好似有松动的一角被缓慢地填补上,沉甸甸的安全感。
季舒楹闭上眼,在这份陪伴下。
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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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音收到裴远之的消息时,对方已经落地。
出差到一半去而复返,原本的工作或推迟或延期,这种事居然能发生在裴远之身上,比见鬼还见鬼。
裴老头听说季舒楹生病的事,也关心地赶过来了,不过被廖音以‘人太多谁知道你身上带着什么细菌’而被赶了出去,连儿媳妇的面都没见上。
裴贺彬只能在客厅里喝着张姨泡的热茶,一杯又一杯,看着自己老婆忙上忙下,一会儿准备亲自下厨给媳妇炖一盅汤,让亲家母帮忙哄着喝,一会儿又给自己身为妇产科主任已退休的年迈母亲打电话,询问孕妇感冒除了硬抗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好起来。
“柠檬、橙子、梨子、**糖,柠檬先用盐摩擦洗净,切片去籽……”
廖音认真听着电话,一边点头一边做笔记,而后就捆上围裙去了厨房,炖柠檬梨子水。
此刻,看到门打开,裴远之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本就有些不爽的裴贺彬放下茶杯,‘嗒’的一声清脆声响,冷笑了一下,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裴远之站在玄关处,将车钥匙扔到旁边的台上,侧头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裴老头,象征性地叫了一声:“爸。”
“不是出差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裴贺彬明知故问,语气酸溜溜的,“我怎么记得上次我生病,有的人还是照样该干嘛干嘛。”
几年前裴贺彬发烧也住过一次院,当时大儿子最先赶到医院,贴身照顾着,小儿子……也刚好赶上裴远之出差飞外地的时候,印象里当时裴远之就过来看了一眼,请了护工,叮嘱了几句好好照看之后,就走了。
现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您当时有母亲照顾,我只是您儿子;现在小舒生病,我作为丈夫,自然不一样。”
裴远之彬彬有礼地答,又看了眼卧室的方向,问:“小舒现在怎么样了?”
裴贺彬:“……”
这让他怎么答?
他被廖音拦在外面,连季舒楹面都没见上。
裴远之一看便知裴老头也不清楚,便径直去厨房问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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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
只记得中间醒过一次,下午五点的时候,拿起手机,原本的通话早就断了,聊天界面的消息停留在【通话时间01:27:25】,季舒楹猜裴远之已经上飞机了。
处理了一下微信上的工作消息,有两份她负责的文书,要得急,季舒楹不想因为自己生病就把工作分给其他人,按亮台灯,勉强撑着,打开电脑,慢慢梳理着证据目录和案例检索。
生了病,状态不比平时,思路明显堵塞了一些,效率也比之前差很多,平时花两三个小时就能做完的文档,这次,季舒楹断断续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