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有没有一点温情的成分?
被哽住的季舒楹咬了咬唇,却也知道对方说得没错,她没说话,脑子里飞速思考起来。
婚前协议到时候得把这点写进去,公证也不能少。
怪不得之前还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公共课的老师被问到对象家庭时,就曾说过,律师这行的人,很少会找同行组建家庭。
两个人都精明,很容易在金钱财政上产生是非纠纷。
宝宝还没出生,她已经绞尽脑汁怎么从这个无情冷漠利己主义的未来老公手里维护自己和宝宝的合法权益,将来万一跟他闹得不愉快,离婚了,也有东西留给宝宝。
不在乎多少,但是决不能吃亏。
季舒楹咬着唇,认真思考着,面容很是纯净认真,没注意到光洁如新的轿厢里,裴远之微牵了一下唇角,弧度很淡。
叮。
电梯门在三十三楼打开,中介很有职业素质,神色正得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带领一行人去看房。
泓园的这一套,位于第五栋的三十三楼,一梯一户,三百平的大平层,套四双卫,意式轻奢风,家具电器具是国外知名大牌,舒适感和设计感兼具,装修之后基本没住过人。
季舒楹环顾了一圈,倒也还算满意,论气派,自然比不上她在家里住的环境,但如果是跟保利兰庭相比,自然好太多了。
房主介绍每一处设计的用意,看得出来当初装修也是用了心的,不乏巧思,季舒楹也附和着夸赞了两句拐角的墙壁画很有心意巧工。
本是随口一夸,没想到房主笑得骄傲,说是后生的设计,很新颖。
季舒楹闻言,便多看了两眼。
是生长着的蓝楹花线条,线条柔和,有着生机勃勃的美。
其实这套,季舒楹最中意的,还是客厅那面270°的巨大落地窗,现在是白天,都能感觉到视野极好,一览无余。
待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应当又是另一番好风景,倒一杯红酒,躺在意大利顶级手工沙发上,欣赏客厅落地窗外的一线江景,分外惬意舒适。
房主的妻儿子女都在国外,房主本人也移民新加坡了,急着变卖国内房产离开,所以这两天都亲自在。
刚看了一圈,门铃响了。
房东正在和裴远之滔滔不绝地介绍着,骤然被打断,有些不悦。
待看清来人后,房东脸上的皱纹又笑开了花。
“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的学生,顾柏晏。”
房东笑眯眯地介绍,“他也是一位室内设计师,之前跟我老友一起参与了这套房的室内设计,听说我要卖掉了,很舍不得,特地过来再看一下。我看季小姐也挺喜欢屋内的软装设计的,如果真的心仪购置了,以后有什么改装上的需要,可以找他。”
顾柏晏扫视一圈客厅,看到了熟悉的人,也微微怔愣。
没想到这么巧,就真的这么巧,他做事历来圆滑事故,今日约见完客户,路过老师的朋友家,自然要来看一下。
“听谢伯伯说,小舒好像很喜欢拐角墙壁画的设计?”
顾柏晏微笑,琥珀色瞳仁里隐隐有光闪动,希冀的。
“如果你想请人设计婚房,可以考虑一下我,给你打折——也可以免费。”
近乎温柔的语气和殷勤的态度,稍微有眼色一点的人,都能看出顾柏晏对季舒楹的态度不甚一般。
房主‘哦’了一声,“看来不用我介绍,你两应该关系挺好的。”
“您说笑了。”季舒楹维持着礼貌,眼神却警告顾柏晏不要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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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朋友也在啊。”顾柏晏仿佛才看到裴远之,唇角微笑的弧度不变,“愿意陪你看婚房的朋友,真好。”
季舒楹头又开始疼了。
顾柏晏认识她父母,也有联系方式,她不想捅娄子,也不想父母知道这件事,两个男人都在的场合,她只想暂避锋芒。
她找了个借口,说借个洗手间补一下妆,便快速逃离了客厅。
为了离客厅远一些,她特地绕了路,走到离客厅最远的卫生间。
刚打开门,准备关上,却被另一股力量挡住。
季舒楹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是裴远之后,又松了一口气。
裴远之没说话,只在她身后,反手将门合拢。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缓慢合拢的那一刻,将一切别的遥远喧嚣都挡在外面。
寂静空间里,季舒楹听到裴远之低低开口,“朋友?”
是把顾柏晏说的那个称谓又重复了一遍。
季舒楹还有些在状态外。
前面提到
前男友时,裴远之的态度很平静,她以为对方冷心冷情,根本不在乎这些,更别说称谓这类细枝末节。
也确实不在乎。
裴远之看一个人却不说话的时候很有压迫感,密闭空间里更甚,在那样的眼神下,竟然无法逃避。
“男朋友也算是朋友,他说的哪里不对?”忍住望风而降的冲动,季舒楹打了个字眼上的马虎。
如同她应付顾柏晏一样,只说事实的一部分,意思却天差地别。
她向来惯会敷衍、打发男人,从父亲到恋人,这招不行,还有别的招。
裴远之进一步靠近她,季舒楹下意识往后移了一小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大理石台。
呼吸都放轻了些。
一双修长有力的胳膊挡在她的背后,隔开了冰冷的石台,刚好将她圈在怀里的姿态。
他垂眼看着她,眼眸漆黑,忽而伸手,温热的指腹隔着夏天薄薄的衣料,轻巧地落到她微凸的肚皮上,“你前男友知道,你怀了‘朋友’的孩子吗?”
第33章 裴太太(小修)
季舒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大脑一瞬归于空白。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原本失去的感知逐渐回到肢体控制,嗅觉、触觉、听觉,还有那抹难以忽视的温热。
薄薄的衣料,顺滑、凉爽,是最适合夏天穿的材质,也导致另一个问题。
太薄了,薄到几乎柔软无物,仿佛肌肤之间什么都没有。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像是赤裸相贴。
等待回答的时间无形中被拉长,季舒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的,愈发明晰,如擂鼓在耳膜边响起。
心跳声中,她听到眼前的人再度开口。
“他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吗?”
咬字清晰,语气是一贯的冷淡。
用词却比之前更直接,像滚落的灼热炭块,烫到季舒楹的耳稍。
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垂,是不是烫的,刚要伸手,又止住,她不喜欢这种身体奇奇怪怪的感觉,也不喜欢在谈话中落于下风。
季舒楹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