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对岐国百姓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而新来的官员会如何对他们,大家很快更有数了。
纪楚并未管两方官员的争斗,倘若这些人都斗不过,被调离也是正常的。
只要大家好好执行政令即可。
首先是统计人口。
之前一直讲,岐州有二十六万人,可这数字是真是假,各自又是什么身份,很难查明。
借此机会,重新清查人口,再上平临国岐州籍贯,可以更好地掌握情况。
这种做法,既方便周围邻居互相作保,也能随时发现匪盗。
对于维护治安来说,自然是极好的。
接下来肯定是田地。
岐州到底有多少土地,哪些是官田,哪些是民田,又是什么土质等等。
一个查本地官员隐田隐户,再者摸清岐州百姓具体情况。
这些事情听着便无比复杂,真正做起来更是如此,十分考验官员们的能力。
纪楚也不是什么刻薄上司,把配合清查人口,以及田地造册的好处也说明了。
只有户籍登记在册的岐州百姓,才能享受从今年开始的三年免税。
不仅如此,各家划分好自家田地,更能在明年种田之前领到棉花籽。
有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下面官员的事情就会好做很多。
岐州堪称百废待兴,各项事情想要有个规范,都要日夜赶工。
一直到七月下旬,岐州衙门各司总算有了条理,各项事情终于走上正轨。
经过仔细清查,岐州的情况要比想象中差很多。
岐州各地经过重新划分,共有一城六县,六个县距离州城都不算远。
这些都好说。
可还有住在深山老林的猎户等人,堪称神出鬼没,很难寻得踪影,好在这些人数不多。
倒是本地官员隐户极少。
听那样子,应该是已经死透了的前国王早就筛过一遍,所以岐州人口确实有二十六万。
问题在于田地。
本地向来以渔猎为主,多数田地都是这十年来开的荒,差不多有十五万亩。
这数量虽然不算多,但可怕的地方在于,全部都是官田,无一民田。
大白话就是,全是之前国王的,现在成了岐州衙门的。
百姓?
百姓完全是种田工具人,跟家奴毫无区别。
接下来肯定不用说,还要把这些土地分给百姓,算是这些年的补偿。
除此之外,本地的库房也再次清点一遍。
金银等物早就因香料被买卖得差不多了。
剩下都是些精巧却不实用的物件,纪楚略略思考后,让人打包一下,全都送到京城,也算是战利品。
顺便用这些物件,请求朝廷拨些粮食过来。
没错,这岐国库房里,粮食并不多。
基本都用来换金银等享乐之物。
反正对原来的国王等人来讲,他们又不缺吃喝,何必囤粮。
什么?
灾年的时候,开仓放粮?
这话要是让那些人听了,肯定会笑出声。
谁会给你开仓放粮,我们身居高位,多拿点应该的。
你们没饭吃?
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滚一边去。
所以这库房里面,根本没什么粮食,都是一些没用的物件,送到京城去换点粮食才是正经事。
纪楚安排人去做,还道:“务必要快些,现在七月下旬了,赶在九月底之前要把粮食送过来,时间难免紧张。”
所以路上丝毫都不能耽搁。
不过想来,朝廷应该不会吝啬粮食,毕竟这些东西,看起来确实华美。
等这些事处理完,岐州恢复了罕见的平和。
之前的信徒们因为信仰破灭,不少人变得格外沉默。
在平临国官员拆各地小教庙宇时,也只是在旁边围观。
庙宇里有利益勾结的人自然不许,双方打起来的时候,他们还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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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清查户口,分田地时,大家才逐步有了反应。
“你家是猎户?渔民?还是农户,或者有什么手艺。”
猎户便让他们看护山林,指定一片林子,只要在范围内捕猎不算税。
渔民则让他们说清楚住在哪,跟捕猎一样,不是开着大船肆意捕捞,同样没有多少赋税。
农户那边的处理更简单,算是平临国官员最擅长的。
一一登记了情况,全都登在官府的名册上。
接着就能帮忙他们找房屋,分田地了。
其中一个叫于虎的信徒满脸茫然,今年二十五的他,在十五六那边就是国王的信徒了。
他相信好好给神佛化身做事,就能积累功德,所以不管日子再苦,只要想到下辈子自己也能当贵族,便无比向往。
不过有时候也饿,饿得前胸贴后背,直接去吃草吃树皮。
他还想吃庙里面的贡品,那摆着的,都是极为肥美的羊腿。
可惜那些贡品是神佛的,他们这些贱民不能动,否则就会被庙里的人打死。
国王说,他们都是上辈子犯了罪孽,所以这辈子才会那样苦。
若不把罪还完,下辈子比现在还要惨。
如今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
下辈子?
更惨?
于虎不敢想,那是个什么日子。
他只能日复一日地干活,冬日跟无数人挤在一起御寒,直到春天到来。
但春天来了也不好,还要给国王修殿宇。
今年修的是火墙宫殿。
说是只有大功德的人才能住。
但这东西有什么用,大家并不知道。
只是那平临国来的匠人十分讨厌,上来便让他们离开,还说国王不好,让他们赶紧跑。
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而于虎也知道。
火墙宫殿是取暖用的,冬日会跟春日一样暖和。
当时他也有疑问,国王他们不是有法力吗,也会怕冷吗。
明明以前冬天的时候,他们都说不冷的。
再之后,便是国王阴谋被戳穿。
于虎刚开始很愤怒,接着变得迷茫,如今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已经不能思考了。
官吏们问他,他家之前是做什么,以什么为生,原来家在哪,是不是征调过来的劳役等等。
于虎还以为他忘了,可这些答案逐渐清晰。
“我家是猎户,我爹打过虎,所以我叫于虎。”
“就在那片林子附近,不过房子被人拆了。”
“以后,以后也打猎吧。”
知道自己从哪来,便知道自己以后要去哪了。
岐州官员叹口气:“附近有个死掉犯官的宅邸,现在拆分成五十处住所,你选个地方吧。”
于虎全家都没了,他爹娘饿死,姐姐病逝,确实可怜,也是在家人去世那一年,被忽悠入了教。
现在只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