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他们羡慕了。
纪楚笑:“肯定也会送给你们。”
雪还未彻底化,路上又这样远。
两个人大概率刚过正月十五,就押着各色器具过来。
接下来还会帮他们安装调试,纪楚心里无比感激的。
班凯班贤嘿嘿笑了。
就知道纪大人不会让他们吃亏。
押送器具的活确实很累,他们两个只觉得身体疲惫,心里却高兴的。
毕竟他们给那么多地方送器具,安装水车,早看惯人情冷暖。
有些地方官员对他们师父都很不客气,何况他们。
还有些,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两副面孔。
只有纪大人不是这样,他对自己兄弟二人,以及对师父,是真正的尊重,从心底里觉得他们的技术很厉害。
这份尊重,在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的。
所以他们也愿意过来帮忙。
班凯班贤在安丘县住下,等着会跟纪大人一起再去沾桥,但走之前,顺手帮忙修之前坏了的农具。
也算另一种售后服务?
期间还碰到县学的宋教谕。
两者原本没什么交集,但这次宋教谕却特意问了他们姓名,还问了他们手艺怎么学的云云。
在得知是师父口头传授,一切都在脑子里时,对方直接呆住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的手艺传承,向来如此啊。
宋教谕并未再多讲,但对纪楚说的工科官学,却又有了理解。
这么好的手艺,那么精巧的技艺,还有超出旁人的计算本事,实在是一门极高深的学科。
班凯班贤两兄弟摸不着头脑,他们只等着纪大人忙完,便去沾桥。
他们还是头一回过去,难免有些激动。
当然了,给安丘县呼文村的两架磨油器具,也已经安装好了。
磨油作坊的坊主呼宝成高兴得不行。
开年之后,不少商户都给他们作坊下订单,说他们这的油最好,所以供不应求。
现在多了两台器具,产量也能提上去。
这让魏家镇众人看了,直觉得憋气。
真是后悔啊,自己怎么就晚了那么一步,要是老老实实答应纪大人的条件,也不至于如此。
既然磨油作坊的事晚了。
那接下来的事绝不能再慢。
魏家镇,竟然是头一个开始修路的地方。
他们镇子到底有钱,几家大户凑凑,就从其他县找来做工的人,专门用来修路。
可恨这些做工的人,都知道安丘县衙门管事,稍有不公便去告状,搞得他们只能按规矩来。
特别是本地人,甚至有人开始读平临国律法了。
相比之前,他们有了更多反抗的手段,还知道什么是规则内,什么是规则外。
有家农户甚至道:“要是我儿女之前就识字,绝对不会签什么契约,那契约便是欺负咱们不认字,胡乱写的。”
识字了!
还要学律法!
这还了得?
更可怕的,还是他们自家子弟,开口便是:“要做纪大人那样的好官好人,否则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不少人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儿孙给骂了!
更多人却很明白,就算以后纪楚不在,那些原本任人宰割的百姓,却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学了更多东西,明白更多道理,别说还有乡兵。
那乡兵,可是他们自己人。
这样的变化不好吗?
其实也不不错的。
大户们也觉得,本地治安好起来了,条件也好起来。
就连匪贼都提前拦在城门外。
纪县令的存在,是好事。
无论谁都不能否认。
说起纪楚,他的事情终于忙的差不多,可以带着班凯班贤两兄弟去沾桥了。
现在二月初,按理说纪楚应该早就去了,但一时没走,就是处理各地修路的事。
依旧是李师爷跟谢主簿主持,还有范县丞带队。
天气稍一暖和,就可以动工了。
魏家镇先开始,接着是呼文村,以及其他各地陆陆续续开工。
最麻烦的,一个是通拜村,因为他们有两条路要修,一个通往县城,一个通往沾桥县。
好在银钱都是衙门出,他们能派出人监督就好。
另一个便是县城通往州城的官道。
县城大户们颇有些不情不愿,却也知道再怎么磨蹭也没用,在官府催促下,咬牙拿出不少银子。
修路到底是好事。
不过他们也有要求。
“纪大人,修路可是大功德,其他地方修路,向来会记上捐钱人的名字家族。”乡绅们说的时候,语气是委婉的,但态度却很迫切。
一整个冬天,他们终于琢磨出东西。
路要修,钱要捐。
但能不能留个好名声啊。
修桥铺路,是该立个石碑的吧,他们可捐了不少银钱呢。
纪楚看着他们笑,没说成不成,只向纪振招招手。
只见纪振从后面拿出一块红纸覆盖的板子,从上到下,依次那些县城各家大户的名字。
那谁在上,谁在下?
众人挤着上前查看,其中的张姓人家兴奋道:“我家!第一!”
他家捐了四百两!
在第一!
哈哈,就知道多捐钱有用。
这张家人本就信服纪县令,而且他家货物不少,正是需要官道的,所以在捐钱时也就多拿了点。
当然,只要多拿一点。
因为第二名的吴家,捐了三百八十两。
就因为差了二十两,他吴家排第二?
凭什么啊。
第三名更加委屈。
“我家也捐了三百八十两,为什么是第三?!”
“你家给钱给得慢。”李师爷直接补充。
纪楚笑眯眯的,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还跟班凯班贤打招呼。
班凯班贤正奇怪呢,怎么衙门正堂还吵起来了。
纪楚笑着道:“看热闹就好。”
眼前果然热闹。
“我家要再捐五十两,成为第一。”
“我先说的,我家才是第一!”
“一百两,多一百两就能当榜一。”
大户乡绅们没想到,纪大人早就想刻石碑了,甚至还提前做了排名。
可他们还没想到,纪县令把各家捐钱多少也写出来。
捐的多就能排第一,就能让后世人都知道他们家族的慷慨大方,那肯定要争第一啊。
大家差距又不大,凭什么让对方抢先了。
李师爷那边拿着毛笔,谁家多给银钱,就在板子上立刻更改。
如此直观的感受,对在场不少人冲击很大。
只差一点点,自家就是第一!
为什么不努努力呢?
在现场的大户乡绅们头脑发热,觉得不能输。
没在现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