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话语,仿佛一柄轻薄柔软却锋利无比的刀,一刀划在了温诀的心上。
温诀默然而立良久,低声说:“无咎,我知道你恨我欺骗了你,可我……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解……”
“不重要!”殷无咎打断他的话,幽幽说道,“不重要了。”
他当初那么想知道原因,温诀却什么也不愿告诉他,事到如今,温决要说,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温诀攥住他一只手腕,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无所谓了!”殷无咎说。
看着他这副淡然的模样,温诀心里简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殷无咎从地上站起来,无意识地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衣裳,说:“我问了许多人,要如何从此地回到大商,可他们都说不知道,你能告诉我,要怎么回去吗?”
“我也不知道。”温诀低落道,“若我知道,我一早便回去寻你了!”
殷无咎眼里有一瞬间的触动,但是很快却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神情:“你既不知,那我便自己想法子吧。”
温诀拽在他腕上的手紧了紧,说:“无咎,你也许,永远都回去去了。”
“永远也……回不去?”
温诀道:“这里与大商,就不是同一个世界。”
殷无咎闻言,用了许久才理解了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意思,然后,他的面上渐渐浮现出震惊的神情,震惊过后,又现出几分恍然。
“你是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话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可殷无咎这些年来在温诀身上看到的不合常理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现在,不论温诀身上发生什么,他都能够很快地接受了。
温诀道:“其实我是因为,一场意外,才去到大商的,我本以为自己会一直留在那里,可是那具身体坏了,后来,我就被遣送了回来。”
“……原是如此。”
温诀见他接受了自己的说法,心里生出了几分希望,忙接着道:“无咎,这地方你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你随我回去吧。”
殷无咎扯唇笑了笑,说:“你不必担心,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年什么也不会的那个蠢孩子了,即便现在我对此地知之甚少,可总有一日,我会熟悉的。”
“你这样子叫我我如何放心?”殷无咎这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的态度,像是一根刺猛地扎在了温诀的神经上,他忽然有些失控的低吼了一声。
他这一吼,殷无咎心里压抑的情绪也陡然被牵引了出来:“我从前那么依赖你,将你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因此每日都提心吊胆着,害怕你突然哪一天便离开我,抛弃我……温诀,那样的感受,我再也不想体验了,如若再叫我承担失去的风险,那么我情愿……情愿不要!”
看到温诀的那一刻,殷无咎是高兴的,甚至可以说是欣喜若狂的,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眼前消失,他心里就会不受控制的去想,自己现在找到了他,又是否会再一次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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