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浏览的一条帖子说,地上还留着他军裤的碎片........
一条凉飕飕的阴湿东西又轻轻圈住了她的脚踝。
“啊!!你干什么?!”她手脚并用地退开,恨不得将其踹飞。
卡尔的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说道:“我以为,林贝已经接受我了。”
虽露出示弱的漂亮表情,意图以脸蛋迷惑对手,但他精壮肌肉凸起的身体联接着一条庞然可怖的灰黑尾巴,比她的身体还粗,数不清有多长,一圈一圈来回叠绕占满房间的地面。
密密麻麻的细密纹路令人眼花缭乱,不敢直视,好像进入了野兽的巢穴,那藏匿于黑暗中的野兽正聚精会神地一动不动贪婪地用眼神舔舐着她,将她不知不觉圈进了自己的领地,看似自由的中心空地实则已被严密监视,巨蟒在盘旋,将她圈在中央,一圈一圈不动声色地收紧。
林贝双手向后撑坐在床上,手脚向后撤退的姿态,余光中,有什么东西也在动,她惊惶地看去,发现是对着床的镜子,明亮清晰的镜子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位置,所有细微的动作全看得一清二楚。
她再次回头看去,微微斜躺在床沿边,上半身在朝着她的方向倾斜。
在上半身与下半身蛇尾的交接处,是白皙与灰黑融合碰撞,界限并不是直直的一条直线,倚在床沿的那部分肥厚尾巴垂落下床榻。
细密的黑色纹路约莫是有规律的,也是有人类皮肤那样有弹性的,纹路随着皮肉有呼吸似的收放。大概是腰部与臀部的位置,纹路在变化,张开了一个巨口,有东西在急不可耐争先恐后地挤出来。
她瞪着眼,不敢眨眼似的,屏息凝神,檀口微张。
踩在床榻上的脚不自觉蜷缩,远离他。
第113章 林贝别逃救救我,林贝
接受了他的告白,就是接受了他的爱。
她说她也爱他。
这是上天的垂怜,狂喜与疼痛一齐汹涌而来。
卡尔觉得,他们之间的相遇就像是上天的安排,在他受到欺辱的时候,
像往常一样遭受那些不公平的对待时,她像一道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或许这个形容是如此的老掉牙,卡尔的生命诞生于这个世界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见到的那些从莱奥托帝国大地上升起的太阳,都没有她出现时耀眼。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暮霭沉沉黄沙漫天的傍晚,看上去身量如此弱小的她,奋不顾身地朝着他奔跑而来,一缕一缕被疯狂的夜风吹舞的头发,比消失于天际的云彩还要美。
那时的她,第一面见到的她,是如此光彩夺目,是夹缝里挤进来的强光,是墙角顽强生长出来的、会开花的一株草,莫名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与希冀。
偏偏出现的是她,偏偏那么多围观着他被拖出食堂,却只有她为他出头,偏偏是她。
卡尔突然就开始相信命中注定了。
林贝就是他的命中注定,他是污水沟里仰望清风明月的脏污蛆虫,是郁郁不得志满心全是压抑着愤怒的蛆虫,年年月月的愤懑眼神,最终被揉搓成了死寂。
她的出现,自此改变了他世界里的所有一切。
他的这一生,苟活了这么多年,原本就是痛苦与黑暗交织的,是背叛与欺骗的化身。
从没有对狗屁帝国的感恩,只觉得这个世界有多么无趣荒谬,他为罗缅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多年的杀戮让他产生了一些些的快。感。
他不喜欢被控制,被打压,手起刀落血液飞溅时心脏被提起来的爽感让他从中得到了些不一样的刺激,只是随着年月渐去,这种刺激产生的浅薄快感也像冰块那样融化了,最终消失得一干二净。
说不清楚爱是什么,从前觉得所有兽人都该去死,罗缅的灭世论,召集了一大批崇拜的信徒,妄图死亡才能永久实现公平,他并不认同,却也不反对。生或者死,其实都没什么。
但自从她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这个世界不再是不能入眼般丑恶,在浑浊的淤泥里,她却干干净净,像暗夜中突然炸开的烟花,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心。
她成为了他的世界的中心。
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心口,她难过时他恨不得让她皱眉的人全都去死,不用她动手,不用她知晓,他也会为她处理。他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献给她,只要她要,没有的他也会去抢了送给她。
谁也看不出来,在外人看来俊秀美丽的绿眸青年,竟然藏着这样肮脏丑恶的想法,并且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鲜艳的毒蛇有着最艳丽漂亮的皮肉,细密规整的鳞片,匀称流畅的体型,如琉璃般亮汪汪的眼珠,看上去真是沉静又温良诱人。
在越发沉寂像是个不会说话的木偶般,成为杀人的武器的同时,日升月落,他那颗曾经鲜活的心脏也如沉入谷底般死寂,失去温度心跳。
直到她的出现,她接受了他的告白,还说出她也喜欢着自己这句话。突如其来的回应就像是潮水般澎湃涌来,给站在海岸边求大海回应的信徒一个迎头浪击,喜讯来得如此突然。
他们两情相悦,原来,她也爱着他。
爱着他,也.......接受了他丑恶阴暗的爱。
这是这一生,上天唯一一次对他的垂怜,高高悬挂的清月落入了他的怀中。
林贝看着他腿。间的东西,不,那不是腿,那是卡尔的尾巴,像是黑色鱼腹一样的东西,并不准确,左思右想,依然无法掩盖的还是他是一条蛇的事实。那是蛇的尾巴。
她不敢直视般偏垂过脸,遥遥地,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了一眼,镜子前的地面上,刚刚被她嫌弃踢踹的蛇尾巴还蜷缩在地毯角落,莫名有些委屈的意味。
巨大的、清晰无比的镜面在光线并不明亮的屋内一角,就像是藏起来的另一个世界,将细节照得一清二楚。
却在这时,因为某些情愫,无法被洞察。
她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通红的脸,乌黑的发黏浊于额头,纤白的脖子上透着一层上了色的薄红。
空气在这如凛冬一样的下半个新纪元年变得湿闷,黏糊糊的空气顺着鼻腔进入躯壳,黏住了呼吸气管,黏住了五脏六腑。
“别逃,林贝。”他握住了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踝,声音近乎轻叹,近乎求饶的语气,“别逃。”
那双如死物件一般的绿色玻璃球,一动不动死死地凝望着她的面容,一瞬让她滞坐在原地。
冰冷冒着湿气的如玉手指触碰到她的脚踝时,令她打了个寒颤。
他没再用尾巴试图接近她,全身上下与她的接触就只有那只抓住她脚踝的手掌,以一种不紧不勒的力道,牢牢锁住。
他望着她的脸,当着她的面,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