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雷蒙德捂住了口鼻。
林贝有些狼狈地站在原地,看着雷蒙德异样的神情和举动,她赶紧检查自己脖子上的竹节项链,温暖的、被体温浸染的金属项链仍然完好无损,德罗维尔的信息素也昨天才注射。
她出门这么久,出了不少汗液,有很多都风干在了脸上。
林贝赶紧深呼吸,找出纸巾把脸上的汗水擦干净,然后又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尽快平静下来,尽可能减速身体物质循坏。
林贝在做这些举动时,雷蒙德背过身去,再三压制着混乱的心跳,干脆走到了坏种尸体的身边。
“报告,雨林训练区有坏种出现。”
林贝听到雷蒙德用终端在说话。
坏种,卢卡斯曾经说过,就是冰河时代解冻之后,原本被冰封的人类变异了。
刚刚那个可怕的怪物居然是人类吗?那个扭曲狰狞的躯体,皮肉稀烂,只剩下骨架的可怕怪物居然是人类,原来并不是亚瑟顿学院故意放出来的怪物。
按照这个世界观的时间推断,就是她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纪,地球海平面上升,人类进入冰河时代。
“坏种有了明显的进化,嗯,只有一只。”雷蒙德用余光注视着身旁那只受到惊吓的小兽人,浅浅的一层苍白眼皮暗暗掀起,“只砍头或者只杀死心脏,都没用了。”
林贝将凌乱的头发拨弄好,全都理到了耳后,这才敢再次抬起头。
名为坏种
的脑袋被削飞到旁边的林子里去了,地上一团消瘦干枯的骨架泥肉,怎么都和从前林贝记忆中的人类相差太远。
而且还很臭,真的特别特别臭,臭得林贝捂住了鼻子。
反倒是雷蒙德,走到坏种尸体身边后,刚才还紧皱的眉宇松开,恢复倨傲的姿态,蹲下身检查它的尸身。
五官精致漂亮的少年脸上还粘着几滴臭液,林贝掏出另一块纸巾想给他,让他擦一擦,但她的脚步还没动,雷蒙德仿佛就已经看透了她的想法。
蹲在地上猛地抬头看向她,目光尖锐:“别靠近我!”
林贝抿了抿唇,无奈地点点头。
验查坏种的尸体很快,这些坏种似乎和外面杀的并没有什么区别,重点是它们究竟是怎么进化的?这只坏种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亚瑟顿学院?
整个亚瑟顿市诫防严密,怎么会出现坏种呢?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如果亚瑟顿市区其他地方也出现坏种,那么一定会危害首都市的安全,不及时控制组织的话,就会像从前沦陷的第十四区联邦一样,出现人咬人同化现象从而彻底变成死城。
她身上的气味消减了很多之后,雷蒙德冷着一张脸开航船送她去医疗室。
医生说,她的身上只是手脚擦伤,都没有到冒血的程度,仅仅只是擦破点皮而已,并给她准备了一个医疗仓,医疗仓里有修复液,只要进去泡一泡会修复得非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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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生给她检查手和腿上的擦伤时,卷起衣袖露出的手臂上,露出了暧昧的红痕。
林贝一瞬间有些尴尬,在庄园的时候,在她来月经之后,虽然没再和德罗维尔上床,但每天的亲热是少不了的,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知晓她要离开之后,德罗维尔变得粘人极了,一步也和她分不开。
显然,在医疗室的其他两个人——医生、雷蒙德,他们俩的脸色也变了。
“雷蒙德对您的心动指数为负百分之五十。”脑海中的机械女声提醒道。
林贝有些意外,她什么都还没做呀。
不过她并没有非常关注雷蒙德变化注意,因为她的视线现在全被眼前的这个医生给吸引了。
林贝没有优越的嗅觉,她分辨不出来这个医生的物种,只知道身材雄厚、戴着防护口罩的医生穿着一身雪白,他在低头凝视着她被擦伤的腿。
原本林贝看见的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这个医生的表情还是非常冷漠的,可是撩起裤腿和袖子露出自己纤细的肢体之后,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古怪。
这对于林贝来说还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且她如果在这脱光衣服也太没有安全感了,所以她拒绝了这个医生泡修复液的提议。
于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进行疗伤了——擦药水。
就在这没怎么看雷蒙德的一会儿,雷蒙德转身步履匆匆地出了门,只给她留下了一个气势汹汹的背影,充满无限的怒气,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似的。
天终于要亮了,远方的天际光芒四射,是属于太阳的曙光。
林贝分不出神来思考他,也懒去理会,因为她正坐在高高的医疗床上,她娇小的身躯将医疗室的椅子承托得格外宽大,而她的身前,体积庞大的兽人医生正佝偻着腰背为她擦药。
黑色的药汁被棉球挤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医生的手法太差劲,棉球饱含的药汁太多了,顺着破皮的膝盖往纤细的小腿肌肉流淌下去,两滴黑乎乎的药汁流入了莹白小巧的脚趾缝。
林贝敢确定,自己亲眼看见这个一直心不在焉的古怪医生的目光顺着药汁流淌的方向向下看去,黏着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脚上。
她看见这个医生的喉结滚动,还用自以为是掩藏得很好的目光炯炯热切地凝望着她的脚。
林贝将自己的腿缩回来,抽了纸巾擦干净那些黑乎乎的药汁。
“不……不用麻烦你了,我好多了。”
从漠不关心到如此变。态,林贝的心忐忑不已,她不敢保证自己的伪装是否会被识破,还是现在这个医生已经发现了什么了?
穿着宽大白袍的医生还想再努努力:“要是不及时处理,也会恶化的。”
林贝已经将裤腿拉下,胡乱找了个借口,抬头看了看外面逐渐大亮的天光:“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去参加开学典礼…..”
“一个月以后,反正都会离开的。”医生有些不太高兴她的注意力被分走,这是一种陌生的、突然涌起的异样情绪。
“为什么?”林贝穿鞋的动作一顿。
“你还不知道吗?”通身纯白、戴着防护面罩的医生的情绪小小的激荡起来,似乎是为自己能夺得她的注意力、知晓她不知道但与她息息相关对她有用的消息而感到荣幸,他迫切地想要献出自己的价值,“每一年的新生开学一个月之后都要进行测验,只有顺利通过才能留下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德罗维尔笃定她呆不长远,总会相信她在外面受尽挫折就会乖乖回到庄园,回到他的羽翼庇护之下。
也难怪雷蒙德明明不想和她在一间宿舍,但是却并没有激烈驱赶她。
包括现在眼前的医生,说出的也是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