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步向前,既不四处张望,也不惴惴不安。
战争最后,所有教职虫退守的据点就是圣廷总部。
近战训练场则被改建为总指挥部和庇护所。我也是在这里,永远地失去了我的老师。
帝国最毒舌也是最慈悲,最无情也是最温柔,拯救过数以万计的狂化军雌,给无数迷茫者指明道路、给予希望的一代教宗,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被葬入地下,连一个像样的葬礼也没有。
后来,新政府成立,彻底封禁了圣廷这些建筑。我再也无法给老师扫墓鲜花。
我按上胸口,强迫自己压下那里传来的绞痛,迈出比之前更大的步子。
拐了又一个弯后,训练场的入口出现了。
我走上台阶,发现不光门大开着,里面竟一反常态的亮着所有灯,同时且无比喧闹。
一股浓烈的汗味混合著雌虫的信息素扑鼻而来。
我越过攒动的脑袋,目光直接被场地中央拳击台上的雌虫吸引了。
两只裸着上身的雌虫,正弓着脊背、举着双拳在拳击台上绕圈。
每挪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就缩短一寸。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目光紧紧锁在一起,肩臂肌肉高高鼓起、绷起,蒙着一层湿汗的身上青筋爆出。
雌虫中身材较小的那个率先发动进攻。他挥出一连串组合拳,快速击打对手要害。
然而黑发雌虫身材比他更高大却也更灵活,在他的一个扫踢中,身形一晃,躲了过去。
黑发雌虫开始反击。动作极其迅猛的同时,又充满力度。
他一拳正中对手的肱二头肌。即刻,被击中的地方红肿起来,对手一阵呲牙咧嘴,变换成防守姿势。
太迟了!就在雌虫堪堪护住咽喉,一连串的高低踢便刷刷刷地迎面袭来。最后一脚,黑发雌虫一脚踢中他的胸腹,将对手踢得砸向防护网。
落败者在网上弹了两下,跪倒在地,抱着腰腹痛苦喘息,不住颤抖。
黑发雌虫走了过去,朝他的对手伸出手。
地上的雌虫抬头,面容仍为疼痛扭曲,但笑容欢欣灿烂。
他将手放了过去,任对方将自己一把拽起。
“霍恩,你的体能有长进。但细节还不够,注意力有待提升。”
“不要看我的动作,也不要试图预测我的攻击。你要学会使用本能来防御,用脑子来攻击。明白吗?”
黑发雌虫碰了下霍恩的肩膀,沉声说道,语气很严肃,态度很认真:“再试一次?”
这个时候我已经来到拳击台边。
我看着视野中的雌虫,喉头干痒,手心湿粘,心脏在胸腔内擂鼓,皮肤下的血管正在猛烈涌动、挣扎。
细密的汗珠在雌虫后背凝结,沿着腱划分明的脊背缓缓滑落。
从宽阔的肩膀到结实的背部,再到劲瘦腰身,每一根起伏的线条、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完美艺术品,就连被汗水填满的肌□□壑、蜜色皮肤上横纵交错的新旧伤疤,也只是为其增加了恰如其份的野性和力量之美。
我想要抚摸这具强壮美丽的身躯,享受柔韧肌肉的弹性,嗅闻皮肤的洁净气息以及啃咬雌虫后颈处的腺体,将他彻底的标记、占有。
意识模糊间,我的脚彷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带着我继续向前。
“殿下!”
忽然,不知谁叫了一声。
转眼间,台上台下的雌虫齐刷刷跪倒一片。
包括前一刻还站着的霍恩。
黑发雌虫在这种动静中转身。
他的黑发被汗濡湿了,淩乱地贴在额头上。
长眉锋锐淩厉,眼眸是深绿色的,在灯光下如一汪幽秘的湖水,又像是一颗无机的宝石,闪烁着冷冽犀利的光芒。
他站在圣廷骑士和军雌中,气息锋锐而桀骜,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周围的空气,让人皮肤刺痛,心生畏惧。
西恩是这个样子吗?
如日中的太阳,光芒四射,张扬着所有锋芒,举手投足间,都彰显著绝对的意志和旺盛的生命力。
明明应该更沉稳、更坚韧、更沉默,像暴雨滂沱下的宁静港湾,彷佛无论遇到何事,他都会给我支撑,给我力量和慰藉。
我从信息素制造的迷雾中惊醒,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打量着眼前的雌虫,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陌生,以及一种空荡荡的失落。
“殿下,日安。”
黑发雌虫不紧不慢地接过霍恩递来的大毛巾,展开披裹住上身,以手抚肩,微微垂头。
“没想到您会来这里。是在找我吗?”
西恩明明是在对我讲话,但我却觉得自己被他无视了。
那太多敷衍的行礼、漠然的表情和冷淡的语气,无一不表明他并不欢迎我的出现。
“萨洛提斯少将太自恋了吧。这是教廷的训练所,我来这里还能干什么?”
我冷嗤一声,用眼刀哐哐哐扎他:
“当然来是训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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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下如此一句话,目光在场内四扫打量。
闲杂虫太多了,就算这里还有单独的小训练室可以供我砸沙袋,我觉得自己也做不到。
“走吧,哈勒。我们改天再来。”
我向台下走去,示意哈勒帮我开路。其他骑士和军雌还跪在地上,他们在我走近时会原地后退一两步,但距离仍太近了。
过了十几年离群索居的日子,虫太多,我头疼。
“等一下,殿下!”
背后脚步传来,西恩赤裸的手臂搭上了我的肩,与此同时,热汗夹着信息素一起扑来,让我呼吸一滞。
“我有事想和你谈。”
低哑的声音说道。
与此同时,一只宽大的手掌滑到我的腰间,强势地将我揽进一个怀抱。
坚实滚烫的身躯粘贴了我的后背,冷硬的下颌线贴到了我的耳边。
那一瞬间,我的整个神经都麻痹掉了。
本能促使我想要马上推开他,惩罚这胆大妄为的狂徒。
奇异的熟悉感却让我向后靠去,汲取那温热的胸膛散发出的更多气息。
我咬着下唇,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唤回一丝神智,强迫自己维持着一贯的冷淡声线:
“要谈什么?”
西恩用手指轻轻抓住我的头发,低下头,凑到发丝间细闻。
“是正事。得换个地方。”
在我蹙眉准备挣开时,西恩又将胳膊环到了我肩上,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
“阿尔托利,是你说要履行婚约的。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我调转目光,正正对上周遭不知多少双冒着亮光的八卦双眼。
前一刻他们明明那么低眉顺眼、恭恭敬敬低向我行礼,现在却凑到一起光明正大窃窃私语地咬耳朵。
“那真的是阿尔托利殿下吗?真虫比视频好看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