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干不下去就出兑。”
一旁瞄着虞北棠的服务员见老板娘坐下,也来凑热闹,“林庭樾以前事我们学校的校草,人可帅,成绩也好,不知道怎么会惹上流氓?”
老板娘:“倒霉吧,他一家都挺倒霉的。
早些年他妈妈被大卸八块扔山上,第二年爸爸跳楼走了,没办法,只跟着小姨生活。
孙芬芳整天打麻将,自己孩子都顾不上,能对外甥多好?”
服务员叹气:“可惜那张脸了。”
“林庭樾是个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老板娘扭头问虞北棠,“你认识不?”
虞北棠:“以前做过半年同学。”
“还有联系吗?”老板娘双眼放光。
“不多,”虞北棠反问,“您找他有事?”
“倒没什么大事,”老板娘说,“林庭樾不是不能讲话,我有个表妹聋哑人,两人正好年纪相符。”
“......”虞北棠没再说。
老板娘八卦完走了。
耳旁静了,虞北棠抬眸望向窗外,斜对面的三楼是林庭樾出租屋的窗子。
她眼前浮现出少年戴着黑色棒球匆匆上楼的身影。
老板娘说得没错,以前的林庭樾倒霉又可怜,十几年都在泥泞里挣扎,高中结束,还有大学,生活黑不见光,漫长又无望。
这样的情况下,她的鼓励和承诺,对林庭樾来说,像黑夜亮起一束微光,无望中带去希望。
虞北棠想过许多林庭樾给她的帮助,对她的了解,但没想过她对林庭樾也是同样的。
他们那束光是相互的。
同在黑暗里行走,又同是彼此的光,他们是同进共退的一体,遇事该一起面对。
擅自离开等于遗弃,而遗弃说明不爱,或不够爱。
她带走的不仅是他们的感情,还有林庭樾的希望。
相当于一把将他推回被父母、奶奶、甚至朋友相继丢弃的无望痛苦里。
虞北棠夹起的菜落回盘子,筷子也跌落桌上。
这么久来,她反复琢磨林庭樾的目的,忽略了林庭樾在意的根本不是分手原因,是她不坚定。
所以现在林庭樾敢出现在她身边,却不敢长久停留,他怕还会被抛弃。
被遗弃的狗没有安全感,重遇主人也很难信任,怕主人下一次遇见搬家、工作繁忙等困难时,又一次丢掉它。
夕阳柔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虞北棠身上,却照不亮被泪水填满的眼睛。
一年来她忙着猜忌,从不曾想过,林庭樾只是害怕。
米饭滴进泪水,无法再吃。
她抹干眼睛,离开餐馆,走进林庭樾出租屋的楼道,一步步向上走着,到三楼她贴到铁门上。
五年前她的不坚定灭掉了一个少年对未来的希望。
眼泪又一次流下。
上次见林庭樾,虽坚定了追他的想法,但因茫然没把握,还拖着迟迟没行动。
找出问题的核心,有方向才能往下进行。
晚上,虞北棠主动给林庭樾打视频,两声被挂断。
她打字:【在忙?】
林庭樾没回。
她边等,边看剧本。
凌晨,林庭樾还没回,虞北棠合上剧本关掉灯准备睡觉,房间刚黑,手机就响起。
她重新开灯,是林庭樾的电话,“喂!”
“虞北棠。”林庭樾嗓音醉着。
“你又喝酒?”虞北棠问。
林庭樾不答,自说自话,“不是要追我?”
大张旗鼓地说要追人,却一个半月不联系,虞北棠羞愧,“最近有些忙,今天正想找你说,你没接视频。”
电话那端静了。
虞北棠轻声说:“今晚有应酬?”
“有多忙能一个多月不联系?”林庭樾问。
“抱歉。”
林庭樾笑:“你就会道歉。”
沙哑的笑声如刺扎着虞北棠耳朵,断断续续疼得眼睛模糊,“是我不够坚定,造成了没与你共赴未来的遗憾。”
那边又静。
虞北棠没有想好怎么向林庭樾证明自己的坚定,又很想安慰他,隔着遥远的距离,只能在电话里真诚说:“少年遗憾我用余生补偿,好不好?”
耳畔还是静的。
“今天我重走一遍以前我们放学走的路,还去了小姨超市的那家饭馆,”虞北棠克制着,还是有轻微抽噎声,“林庭樾我很想你”
电话听筒终于有了回音。
“开门。”
第59章
虞北棠握着手机怔了一瞬,“我在风絮。”
电话那端声音平静,“知道。”
虞北棠缓慢扭向门边,“我在酒店里。”
“608。”林庭樾报出门牌号。
虞北棠:“......”
她麻利下床,趿拉上拖鞋,一口气跑到门边。
门拉开。
走廊敞开的窗户灌来一阵凉爽的夜风,视野逐渐变大。
林庭樾倚靠窗台边沿,头戴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
听见开门声,帽檐扬起。
目光隔空一撞,时空回转,那个喜欢戴棒球帽的少年回来了。
不过,他眼睛瞳孔失焦,眸光缓慢游移,醉了。
“什么时候过来的?虞北棠问完,林庭樾朝他走来,到门边猛地扑过来。
虞北棠眼疾手快扶他站稳,另一手关上门。
男人骨架大,她抚不住,双手抱着他腰还是不行,后移贴靠墙壁支撑,“怎么喝这么多?”
林庭樾抬起手臂,掌心撑着墙面起身,没把重量都压她身上,隔开些间距,盯着她,“骗子。”
“什么?”
林庭樾指尖戳到她心口上,“你。”
虞北棠:“......”
“说想我......又不来找我......不是骗子是什么?”
虞北棠展臂搂住他腰,“对不起。”
“不接受。”林庭樾语气强硬,手指却从她心口滑到脸颊,从下颌摸到额头,疼惜着,好似许多年没见过。
虞北棠胸口堵闷,不知怎么办。
“余生补偿......是怎么补?”林庭樾问。
虞北棠仰头,“我今年24岁,按照80岁的寿命估算,还有56年,是丢下你那5年的十倍,也是我的余生,全部给你,够吗?”
“不够,怎么都不够。”醉着的男人莫名有几分稚气,讲的话也是。
“那你要怎样?”
“下辈子。”
“嗯?”
“下辈子、下下辈子也给我......全部给我。”
他因酒精而涣散的眼神执拗着,像要她立下生死状才能心安。
也乖巧着,没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少年气很浓。
“想要那么多,”虞北棠哄着说,“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过的?与谁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