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鸡皮疙瘩。
可怕……可怕!!!
他怀揣着惊异的心把这本书塞了回去,又顺手拿出来另一本书。
这本书封面看着极新?,像是刚放进来不久的样子,不过应当?时常被翻看,书皮上面虽不见?书名,但有?一道不浅的折痕。
谢不尘随手翻开书页,只浅浅扫了一眼,忽然哗啦一下把那书给扔得老远!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那被他扔到门口处的书,胸膛重重起伏着,那书页还在翻飞,依稀可见?上面有?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混乱纠缠着,而后扑通一声,整本书合起落到了地上。
谢不尘闭了闭眼,恨不得把刚才翻书的手剁掉。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书???
怎么会有?这种书!!!
房门这时轻轻一动,白衣仙尊施施然进了门,一走进来,脚尖就碰到了那本书。
谢不尘猛然一惊,一抬头就和那众人眼中冰冷无情的明鸿仙尊对上了目光。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不尘觉得鹤予怀似乎笑了笑。
后者低头看了一眼,用灵力将那厚厚一本书托举到手心。
按理说留魂玉所塑的躯体?不觉冷热,谢不尘此?时此?刻却觉得后背一凉。
他咬着牙,手握成拳,话音不自觉地颤抖紧张:“仙长……仙长要干什么?”
鹤予怀却不搭话,他抬手随意翻了两?页纸,正巧翻到一页两?人一坐一躺,是曾经用过的姿势,上头还以朱笔批了一行字:“其悦,可行。”
明鸿仙尊也不是什么都会,有?些东西还是要现学?现卖,比如说这本九成九新?的春|宫|图就是鹤仙长在遇见?谢不尘之后,特?意从储物袋和储物戒指里?成千上万本书里?面找出来的学?习读物之一。
鹤予怀面色无波无澜,他啪嗒将书合上,柔声问谢不尘:“怎么脸色这么白,不舒服吗?”
谢不尘不敢问那本书怎么回事,只道:“……若我不舒服,仙长会放了我吗?”
“当?然不会,”鹤予怀声音很轻,“不尘,师父好歹也算半个医修,你要是不舒服……为师可以为你诊治。”
谢不尘:“………不必了。”
鹤予怀那张俊雅面容向来冰雪一般无甚情绪,此?刻听闻此?言却笑了,他敲了敲那淫|书的书皮:“不要逞强,师父会让你好起来的。”
谢不尘不敢想这“诊治”是个什么场面,他闭了闭眼,觉得五百年过去面前这人莫不是真疯了。
不是修的无情道么?就算改了道……也不必如此?惊悚吧!
鹤予怀却像是知道谢不尘在想什么,他以灵力将书放到桌案上,嗓音恢复了原有?的冰冷:“很意外吗?”
“师父五百年不见?你,”鹤予怀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太冰冷,又立刻温柔道,“又心悦你,对你有?肖想,不是很应当?吗?”
“不尘当?年,对师父不也是这样的心思吗?”
谢不尘先是被两?句话问得愣了半晌,他扯了扯那链子,低声反驳道:“当?年……弟子爱重师父,但未曾对师父有?半分非分之想!”
话说完,谢不尘又反应过来被鹤予怀两?句话绕回了原先的称呼。
谢不尘:“…………”
他敢怒不敢言,怕面前人真干出什么事情来,但憋了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出声道:“仙长日理万机,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
言下之意很是明确,就是不想看见?鹤予怀的意思。
恰巧此?刻有?人敲响了房门,秋将晚的声音落在门外:“鹤长老,晨修完毕,请您前去正厅讲学?。”
鹤予怀闻言起身回答道:“我稍后就到。”
房外脚步声渐行渐远,鹤予怀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根簪子,替谢不尘挽发。
谢不尘想躲,周遭灵流却涌动桎梏要他动弹不得,只能?像个人偶娃娃一样由着鹤予怀撩起那满头乌发。
从前刚到苍龙峰,谢不尘一身打扮也是鹤予怀来打理,那时谢不尘年纪小,又因为从前没?人管过,自然是不会拾掇自己的,没?到苍龙峰前,他最多用发带胡乱把自己的头发扎一顿,因为手艺不好,常常没?走两?步就哗啦啦散了。
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谢不尘清晨睡眼朦胧地被师父叫起来,打着瞌睡坐在铜镜前。鹤予怀站在他身后,亲手给他绑头发。
后来谢不尘自己会了,但有?时候还是会央求鹤予怀帮自己扎。
十六七岁的少年晨起之后,揉着眼睛光着脚穿过走廊,跑到师父的房间,求师父帮自己挽发。
若是师父让他自己动手,他就撒娇打滚说师父手艺好,弟子比不上,要师父绑。
而鹤予怀的手艺确实好。
五百年过去了,仍然很好。
青碧簪子穿过挽起的乌发,鹤予怀松开手:“好了,师父过一会儿就来看你。”
谢不尘眸光颤动,下一刻,他开口道:“不必了,不麻烦仙长。”
鹤予怀的身影顿了顿,随即消失。
门合上的瞬间,谢不尘拔下头上的簪子,任由头发披散下来,而后他找出来自己那根长长的黑发带,自己动手将头发束起来。
虽说手艺不好,但也勉强绑了个高马尾。
动作之间锁链轻响,谢不尘看着这锁链,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这锁链拷着的只是他的身体?,而不是他的神魂,谢不尘早就一刀子下去把自己的腿砍了!
神魂已经够破了,若是来上一刀,恐怕会直接散去,再加上那个人看得死紧……不到万不得已,谢不尘还不想这么干。
毕竟谢不尘如今已经没?有?那么想死了,归墟一行,到底还是明白了一些道理,总不能?只为了一个人生生死死,总不长进。
更何况,谢不尘看向那只鹞鹰。
他还欠着这只鹰一对翅膀。
讲学?一般要一个半时辰,自己说的话,鹤予怀估计不会听,待会儿估计还要再来一趟,谢不尘叹口气,觉得简直是吾命休矣。
床头壁柜还摆着几本书,谢不尘伸出手,想再拿一本,但是眼角余光瞥到桌案上那本淫邪的书,又猛地顿住了手。
不太敢拿。
但是转念一想,那个人总不能?一架子摆的都是这种……书吧……
谢不尘大胆伸手,快速拿下,勇敢翻开,然后面如土色地放了回去。
正在给一群弟子讲学?的鹤予怀眸中倒映着谢不尘的模样。
台下弟子惊悚地发现明鸿仙尊破天?荒地笑了,吓得肝胆惧裂,生怕待会儿就拿自己开刀了!
为什么今天?要明鸿仙尊讲学?,就不能?换和蔼可亲的纪长老或者严谨但友好的霜玉长老吗!
一个半时辰很快过去,谢不尘这会儿已经老实了,不敢再看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