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凌在前头,因个子太矮,堂上士子太难免有些嘈杂,时间竟然没人发现他来了,直到他沉着脸重重哼了声,堂上才安静下来,众考生纷纷起身拱手揖礼,文凌似乎是为刚才的事生气,立在前头久久不曾回礼,考生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左右四邻互相用眼神询问,但大都精神紧张。
入宫之前有差役讲过些简单的礼仪,可没说主考没有回礼他们能不能坐下的事,便都齐齐着。
那便文凌开口教训了众士子番,无非是尊师重道的老生常谈,这本就天寒地冻,厚厚的垫子温暖的裘服就放在身边却不能坐下,不管士子们面上何种表情,心里大都在暗骂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
谢秋辰原本还饶有兴致的看着文凌在上面卖丑,没想到他还没完没了起来,当下就无甚耐心也不管那文凌面上有难看,径直坐了下来,还伸手把他前头的秦峥并拉了坐下。
秦峥虽然也不耐烦,但他深知这种时候不宜出风头,反正他有武功傍身,也没觉得有辛苦,没想到今日却倒霉的与谢秋辰坐在了处,不得已跟着他出了个大大的风头。
那文凌见此想要发作,但又忍住,毕竟是会试,闹起来很可能传到陛下耳朵里,到时候皇帝会怎么处置都是不可预测的,文凌深吸了口气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让士子们都坐下开考,吩咐差役分发今日第场的考卷。
会试试题不像县试府试,都是经过主考与副考的商讨后才定下几套方案,选用哪套也是考前随机抽取,连主考都不知晓,这也是严防试题泄露的种方法。
第场是考贴经,死记硬背而已,看眼卷子就能知道自己能不能答的出来,因而卷子发下来,便有士子眉头紧锁,双目发直,也有些如释重负。
这些题目对秦峥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要写的字很,秦峥聚精会神的写完后日头都已偏西,很士子还在埋头苦写,他算是第个完成的。
等他做完卷子揉着手腕抬头小歇,就见主考官礼部郎官文凌笑眯眯地看着他,秦峥眼神凛,想起刚才谢秋辰的提醒,顿时明悟到这家伙恐怕不怀好意!
秦峥垂眼不与他对视,他快速检查了遍自己的考卷,工整的馆阁体,看上去分外舒服,书案上很干净,没有其他旁的杂物,除了写剩的墨汁还剩下少许。
秦峥听见有差役自身后行来,步履蹒跚,显然不是空手,想想这考场之上最需要的东西——寒冷的正月,虽然有诸设施以保堂上温度,但炭盆什么的,时间长了,还是需要加碳的。
秦峥眼角余光见着那个提着满满桶烧红的银丝碳的差役,见他脚下歪歪斜斜,个做惯杂事的差役,可不会连个内里铁胆外裹木条的桶子都提不起,这人显然是有问题的。
此时虽然还未到日落交卷的时分,但贴经要写的字上万,磨墨的时间再加上必须要字迹工整,根本不是短短半个时辰能完成的,此时若被毁了试卷,秦峥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写张。
秦峥面上浮现抹冷笑,没想到那些人这么坐不住,才第场就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