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头还算早,那日因酒楼之事回去得很晚,秦闵和崔氏难免担心,便让封白挑了几个随从跟着秦峥,其中领头的是封白的大儿子封希寒,二十岁上下,处事干练武功也还过得去,秦峥为了安家人的心便也默许了他跟在身边。
行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地往长安县衙而去,顾言泾向不喜带随从,此时见秦峥呼啦啦带了群人,他有些傻眼的问道:“这……会不会太招摇了?”
“顾公子见笑了,长安城里的贵介公子哪个不是前呼后拥,公子和顾公子武艺高强不需要护卫,但是出门在外总有不便的时候,或者有事不能归家,这使唤个人回家招呼声,不让父母担心也是孝道所为。”回答他是封希寒,封家在秦家虽是下人,却情同家人,他自认比两位公子年长些,也听说了他们之前都爱人跟随,便小小的劝诫番,也是对他们片关爱。
顾言泾不爱束缚,若是封希寒上来就说他怎么怎么不对,他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封希寒以孝道入手,他就不得不听进心里,加上秦峥在旁赞同的点头,他顿时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太任性了,害得父母担忧,心里暗暗反省。
封希寒见状满意的颔首,夷骍不会骑马,被封希寒抱在怀里,此时满眼崇拜的看着他,倒把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在长安县就在前面,此时远远看去,那门前已聚集了过半的士子和他们的仆从,秦峥几人下马缓行,那些人见随人众且个个身高体壮,如何还不知道来的是达官贵人的子弟,有眼色的都主动让出了条通道来,有那认出了秦峥的人,眼里是隐隐有些畏惧。
那日考场之上的事情,虽然当时并未有人瞧出端倪,但这几日便暗地里传出那姜家公子姜明得的并不是羊癫疯,而是被这秦家公子眼吓晕的,传说秦公子乃地府判官转世,看人眼便能断人罪行判人生死,还有的传秦峥会邪术,那姜明就是着了他那邪术的道!读书人虽然号称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自然有的些道理的,当下那些人连头都不敢抬,别说直视秦峥的双眼了,他们这行人过去,竟是享受了把高高在上的感觉,那些个第次跟随秦峥出门的随从顿觉没跟错了人,脸的与有荣焉,只那封希寒觉得有些不对,心里暗暗记下,待回去再行查探。
此刻还未放榜,秦峥和顾言泾等在榜下,周围空出大片的空地,顾言泾啧啧称奇,他个性随和,走到哪都有人跟他打招呼,今日却不同以往,躲着他们跟躲瘟神样,他自然觉得奇怪,手肘捅了捅秦峥问道:“小峥,怎么这些人看着都有些怕你的样子?”
秦峥心里想了片刻便有了几分猜测,只是他也不知外面究竟是怎么传的,便待解释几句,不想身边却挤了人过来,只听那人笑道:“无非是些偏听偏信的愚昧之人,好笑得很哪!”
封希寒也与秦峥同时发现这人,见那人脚步虚浮不谙武艺,又是副文士打扮封希寒见公子脸上没有不悦的表情便没有伸手拦下那人。
“哦?不知他们偏听偏信了什么?”秦峥虽然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但毕竟事关自己,也是有几分好奇,再见这人虽然穿着朴素但眉宇之间清明正气,与他们说话不卑不亢,便对他了几分好奇。
“坊间有传言,说秦公子你看人眼便能断人生死,还说那姜明便是中了公子的邪术才有此厄难,啧啧,这种乱七八糟的传言也有人信,真是,都没带脑子出门么!”那人说完又拱手礼道:“在下卫之庆江州人士,为着科考已在京城蹉跎五年有余了,这次已是第二次下场,没想到竟有幸能遇见秦公子与顾公子这等妙人。”
“你认得我们?”顾言泾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废话,他自己在京城年轻辈中就挺有名气的,这卫之庆在京城呆了五年,就算没见过也应听过他,而秦峥就好认了,先不说相貌如何出众让人见难忘,便是这都是文弱读书人中间突然来了个少年侠士,消息稍微灵通的也能猜到是相府那位四公子了。
果然那人嘿嘿笑,眨了眨眼睛没说话。继而叹道:“如今京城风云聚会,我却不知还能不能呆在京城,若是此次又没考中只能就此回乡了,也是让人扼腕叹息啊!”
此言出,秦峥封希寒倒还罢了,顾言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