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电视对他而言是件纯粹的摆设,他腾不出时间去观看那些无聊的节目。电视下方有张长条形状的茶几,他的视线落在茶几上,在那里,摆着一本台式的日历。
仔细看就可以发现,这不是今年的日历,无论是年份还是月份,都对不上现在的时间线。
日历被翻到八月份的那一页,每天一个数字,每个数字下面有一个小格,圈出来的小格子都被密密麻麻地写满——有人在上面做了标记。
没有人知道,这本日历,其实是洛鸢送给连易延的礼物。
洛鸢刚出道就出师不利输掉比赛,连易延觉得这场失利会对他或多或少造成影响,但出乎连易延意料的是,洛鸢调整得很迅速,他训练的状态甚至比之前更加火热,失败仿佛成为了燃料,推动着他猛烈地向前奔进。
某次训练结束后,邓经理找到了连易延。
“洛鸢跟我说,他想换个房间,跟你一起住。”邓经理征求着连易延的意见,“你怎么看?”
“什么?”连易延以为自己听错了。
“哎,易延啊,你不知道,洛鸢因为这件事都跑来找了我两三次了,他说想跟你一起住,”邓经理的表情似乎很苦恼,“所以我就只能来问你的意见了啊,你愿不愿意跟他住?”
“他不是住得好好的,跑来跟我住干什么?”连易延忍不住蹙眉。
按照邓经理的安排,洛鸢跟辅助住在同一间房,目的主要是为了培养下路组合的感情和默契,实际上大多数战队都是这么做的,两人住得很和谐,连易延也没听说他们俩之间有闹矛盾。
“我哪里懂正值青春期的花季少年的心思啊。”邓经理笑着叹口气,说,“反正他就是想跟你住一起,我听说青春期的人内心可是很敏感的,洛鸢刚输了比赛,肯定很消沉,你可要好好关注下他的心理活动,多照顾他一点。”
“我记得我们战队有专门的心理咨询师。”连易延不为所动,冷漠地说,“他的心理问题不归我管。”
“做人不能这么无情啊,总之如果你有意见,就当面去跟他说吧,这事我不管了啊。”邓经理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连易延不说话,像是仍在思考。
“他为了你很努力啊。”邓经理临走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连易延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望他一眼,没继续追问。
回到房间,洛鸢已经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入住了,他将另一张空着的床铺上了自己的床单,正坐在床边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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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连易延,洛鸢瞬间抬起了头,他的眉眼弯弯,唇边洋溢着笑意,似乎心情愉悦。
“为什么非要跟我一起住?”连易延站在他面前,开门见山地问。
“需要理由吗?我就是想跟前辈你一起住,不可以吗?”洛鸢不给出详细的答案,反而在兜兜转转地绕圈子,理直气壮地说,“战队又没规定我不能跟你住同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主人是我,你在搬进来之前,难道不应该先经过我的同意?”
“前辈,你说错了。”洛鸢笑了,“你住的这间屋子可是双人间,这说明这个房间本来就是要住两个人的,只不过以前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只好让前辈你独守空房,现在我出现了,上次我在你这里睡得很安稳,那就证明我和这间屋子的相性可以说有百分百,我天生就该跟你住一起的呀。”
……他还挺会讲些歪理,连易延在心里默默地想。
“好吧,如果前辈你非要一个理由的话,那我就给你。”洛鸢不假思索地说,“因为我觉得这个房间的光线更好。”
连易延没什么耐心跟他胡扯,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出去。”
“真的要赶我出去吗?前辈你好无情好没良心哦!”洛鸢佯装委屈地控诉道。
连易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有这么厉害的天才新人愿意跟你一起住,前辈你不应该感到荣幸吗?”洛鸢铿锵有力地说,随后他的声音慢慢变小,也许是因为心虚,“虽然这个超级新人目前还没展现出所有的实力,可能只有一点点。”
连易延依旧无动于衷,用漠然不带感情的眼神盯着洛鸢看。
能够这么自信满满地进行自我夸赞,连易延只觉得邓经理实在是过于杞人忧天了,洛鸢根本就没什么心理上的问题,也看不出半点消沉的影子,比起洛鸢,更应该去战队心理咨询室的人可能是邓经理。
洛鸢被连易延那种眼神看得投降了,他从床边站起身,走到连易延面前,表情无辜,还有点可怜。
“好吧,我可以出去,但在出去前,我还有件事要做。”
洛鸢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连易延:“这是我送给前辈的礼物,打开看一下?”
连易延接过礼物,发现是本看起来很普通的台历。
“我好像不需要这种东西。”连易延言简意赅地发表评价。
“仔细看看嘛。”洛鸢又求着他说,“你会发现惊喜的。”
连易延随手翻到八月份的那页,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每个日期数字下面都有个小格子,而在本应空白的格子里,被人写上了标记。
第一排写着战队名,第二排写着时间,最后一排写着比分。
连易延发现做出标记的日子恰好和赛程吻合,战队名其实是KAE接下来将要迎战的每个对手,时间是每场比赛开始的具体时刻,比分不是2:1,就是2:0。
常规赛是BO3,率先拿到2分的队伍就会获得胜利,也就是说,洛鸢已经提前为比赛写好了结果。
“怎么样?这可是我好好研究过的。”洛鸢似乎有种藏不住的骄傲,微微扬起头。
连易延确实看得出来洛鸢有认真研究过,实力相近的强队保守点写了2:1,状态不佳的弱队直接写上2:0,即便如此,连易延也觉得洛鸢的自信不太现实。
连易延不动声色地问:“你的意思是,接下来你能赢得所有的比赛?”
“我的意思是,”洛鸢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要把所有的胜利都送给你,前辈。”
对于连易延来说,这的确算得上一个不错的礼物。
“如何?前辈?”洛鸢凑到连易延跟前,笑得有些促狭,故意问他,“现在还要赶我出去吗?”
“如果一个月以后你又喊着要换房间的话,我不会让你出去。”连易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做好心理准备。”
“不会,我最受得了前辈了。”洛鸢眯起眼睛,笑了。
洛鸢收拾行李离开KAE的时候,并没有把这本台历一并带走,如他所说,这是他送给连易延的礼物,所以台历已经成为连易延的东西,他没有资格拿走。
尽管他并不清楚,这本台历,或者说这份礼物,在连易延心里有多少重量。
应该压根就没有吧,毕竟连他这个人,在连易延心中都没有任何分量。洛鸢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