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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撒泼打滚、百般耍赖都没用的。

他严厉又吓人,可他冥冥中又觉得他说得对。

王宗胤吸了下鼻子,哭了这般久嗓子都哑了:“先生,我知错了。”

顾昀川点点头,将功课交回到他手里。

王宗胤虽然知错了,可《千字文》篇幅冗长,他手又疼,咽了口唾沫,小声说:“先、先生我手疼,功课能晚些……”

他都不敢说不交。

打的分明是左手,并不碍事,可顾昀川看着他哭得猫一样花的脸,无奈笑笑:“那便宽限你一日,后日交。”

王宗胤如蒙大赦,方才还皱皱巴巴的小脸儿,立刻舒展了开来。

顾昀川的指尖捻了下宣纸,看向郭中源。

经过方才这一遭,郭中源还没缓过来,他伸手擦了把哭花的脸,颤声道:“先生,我、我也听话,我不顶撞了,也、也不扯谎了,我回去重写。”

顾昀川点点头,却缓声道:“方才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执意留下的。”

郭中源自知理亏,可看着王宗胤高肿的手心,还是止不住地发抖,就在他以为先生要打他手板时,顾昀川开了口:“回去将《千字文》、《三字经》、《百家姓》各抄录一遍,同王宗胤一样,后日交与我。”

郭中源呜咽一声,没敢出言反驳。

见顾昀川偏了偏头示意二人回去,才垮起脸与王宗胤一道回了座位。

抬眼看去,就见坐在尾排的几个孩子头都不敢抬。

王宗胤的小书童该是被吓傻了,紧紧扣着肩膀,浑身发着抖。

堂间静悄悄的,以至于顾昀川的声音并不多大,可满屋都听清了。

他道:“治学如琢玉,修身若砥行,今日之事,还望诸位’不迁怒,不贰过‘,警之、惕之、勉之。”

静了片刻,学生们齐齐应道:“谨记先生教诲。”

闻声,坐在尾排的几个小厮、书童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神情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的欣喜。

事既毕,书页翻动,开始了今日的课业。

顾昀川授课,并不拘泥于书本上的知识,随着字义注解逐步深入,将重点擢于经世之道。

借由今日之事,他讲了《曾子杀猪》,这故事可谓老生常谈,许多孩子都听过,兴致索然。

顾昀川随即将学生分作了两派,探究如若此事发生于当朝,推及庶民之家境、道德品惩、赋税制度等等加以佐论,这猪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顾昀川缓声道:“畅所欲言,有理有据即可。”

此话一出,屋内登时热闹了起来。

……

一直到暮色四合,云霞漫天,浑厚的钟鸣响过数声后。

堂间的讨论声仍旧未歇——

“曾子’杀彘教子‘之后,其子曾元一生都言行信果,可见对其影响颇深,因此我觉得从教子方面而言,是应当杀猪的。”

“我不这么认为。”一个坐在靠后排的孩子站了起来,“当朝制度,民间若需屠宰牛羊猪等大型牲畜,需得先向官府报备并及时缴纳’皮角筋骨‘作为军赋。而曾子早出闹市,归家即刻杀猪,可见并无时间报备,因此已经触犯了律例。’法令者,民之命也,治之本也。‘”

说话的是周澹,其家世代从医,更有亲长曾任于太医院。

顾昀川很早便注意到他,沉稳、识礼,功课认真,字迹颇为工整,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他话音落,堂间的学子都闭了口。

他们都还是小龄的学童,再是能言者也眼界有限,周澹的这番话是如何也应对不上。

顾昀川看向周澹,赞赏地点了点头。

眼见天色不早,他轻敲了下惊堂木,温声道:“今日之论理可谓别开生面,只是已至散学时辰。”

堂间唉声叹气,显然是还没有争论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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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昀川继续道:“今日功课,以任一观点切入,阐述’曾子该不该杀猪‘。”

一时间,哀鸿遍野——

“苍天啊,还要写功课啊。”

“先生呜呜呜……我还要抄《千字文》呢!”

“非要头悬梁锥刺股了。”

顾昀川又轻敲了敲惊堂木:“好了,散学。”

稀稀拉拉地挪椅子声,学生们站起身、正衣冠:“先生辛苦了。”

“诸位辛苦了。”

待顾昀川和郑虎收拾好出来时,天色已向晚,外面停了许多马车,挨挨挤挤地将本来还算宽敞的路口堵得严实。

丘子正在和不知谁家的马夫聊天,见人出来,忙挥了挥手,那手上,正套着今儿个晨时送与他的棉手衣。

*

行至粮铺门前,老牛很灵性地发出一声浑厚的低鸣。

不多会儿就听见嘎吱一声响,沈柳自铺子里探出了头,见是顾昀川,脸上浮起笑意,忙快走了几步。

顾昀川累了一日,晌午时批改了会儿功课,也没怎么休息,本来还昏昏沉沉的,可见着沈柳的那一瞬,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小哥儿跑过来扶他下车,伸手搓搓他的手心:“冷不冷啊?”

说着,他将个圆滚滚的物件塞进了顾昀川的手里。

有点烫,可手心都跟着暖和了起来,男人低头来瞧,就见是个黄澄澄的桔子。

这时节,正是吃桔子的时候。

后山树头挂满了黄皮果,沉甸甸的又酸又甜。

沈柳笑起来:“四爷给的,我没吃,借他温酒的小炉暖了暖,给你吃。”

小哥儿穿着小棉袄,笑得有些傻气,却让顾昀川觉得窝心。

他自知吹了一路风,身上冷,可还是忍不住伸长手臂将人抱紧了。

他虽废了一条腿,可却高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沈柳身上,还是挺沉的。

沈柳“哎哟”一声,忙把人抱住了,担心地皱起眉头:“腿疼了?”

“没有。”顾昀川埋在小哥儿的颈边,呼出的热气一团白,“就想抱会儿你。”

“人都看着呢。”

“天黑,瞧不清。”

边上的郑虎忙背过身去,一门心思地卷起褥子,塞进竹编的大筐子里,头都不抬。

沈柳闷声笑起来,抱了好一会儿,才将男人扶稳当了。

同丘子道过别,叫上虎子一道往家走。

冬日天黑得早,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做晚饭,烟火和着饭香味隔着老远就飘了过来。

才走了这一小段路,沈柳的脸颊已经冻得通红。

顾昀川看着心疼,他停下步子,将杖子夹在腋下,正想把头上的风帽拿给沈柳,却被小哥儿按住了手:“不成。”

沈柳忙拉住带子给他系紧了:“你戴了一路了,摘了容易寒着,再说也不多远了。”

顾昀川皱了皱眉,轻声说:“明儿个别出来接了,在家多歇歇。”

沈柳鼓了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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